; 小引小嘴嘟囔道，扑腾着身子往起跳，眼馋地盯着麦乳精。
王健慢慢端起碗靠近连文军，目光落在他胡子拉茬的下巴上，旋即闪开，低下头给小引一勺一勺喂。
连文军抓着皱巴巴的手绢不时擦一下小引嘴角的残渣，王健头发上淡淡的肥皂味儿飘过来，他抽了一下鼻子，说：“下次给你带些好点的洗发水，肥皂洗头发碱性大得很。”
王健一怔，往后偏了身子，逗着小引说：“吃饱了没有啊？妈妈拍拍小肚皮，鼓不鼓？”
小引小手放在肚子上，有节奏地嗵嗵拍了两下，嘟起嘴巴说：“还没呢！吃蛋蛋！吃蛋蛋！”
王健曲着手指刮了一下她嘴巴说：“妈妈明天给你买，好不好呀？来，困觉了！”
连文军递过小引给她，触到她手腕的骨头，硬硬地硌了他一下，他眉头一皱，心酸酸的。
小引尖尖的下巴抵在王健肩头，奶声奶气说：“叔叔，我要困觉觉了！”
王健扭过头赶紧纠正：“宝宝，是爸爸！”
连文军的脸已经阴沉如墨了！他一把攥住王健的手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明天跟我回靖安！”
王健任由他抓着，静静看他，眉眼疏淡，说：“你又想我做专职老婆？不可能，我喜欢教书，我喜欢孩子，回去我啥也不是了！”
“噫！我恨不得把你……”
连文军牙齿咬得咯咯响，甩开王健的手，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怎么？又想打我？还是想离婚？”
王健把小引放在炕上，转身迎上连文军寒霜般的眼神，淡淡地问。
“你长了颗石头心吗？我巴心巴肺咋就捂不热呢？小引想吃鸡蛋你都买不起，你的这个工作干不干有啥意思？”连文军越说越气愤，“想离婚，是不是？我成全你！反正我这个老公是摆设，你不花我的钱，也不回我的家，女儿跟着你遭罪就在剜我的心，咱们趁早一拍两散，谁也不痛苦！”
王健愣住了，连文军的绝情冷冰冰砸向她，小引似睡非睡，她还听不懂父母的对话，可她是有思想的，他毫不顾忌女儿在场，?E?E?E就说出心里的话了。可能压抑久了，也可能对她的积怨很深很重了，他们之间已经横起深深的鸿沟了。
“离吧！你要觉得憋屈，就离吧！但有一条，小引必须跟着我，她奶奶想要孙子，你可以再婚，随了老人家的心愿！”
连文军本来是吓唬王健的，女儿刚才要“吃蛋蛋”的乞求眼神像钢针刺进他心里，他一个大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老婆娃娃受罪吗？他想让她们过得更好，他有这个能力，可王健就是茅坑的石头，又犟又臭，苦着自己，苦着女儿，还苦着一家人。
他身子僵住了，情急之下话已说出口了，王健的眼神满含鄙夷不屑，让他在女儿面前低头，承认他被昏了头，一时口不择言，他说不出口。他真心想要一个完整热闹的家，她能回心转意吗？能给他机会吗？
连文军犟犟地咽了口唾沫，凭什么呀？他有什么错？孩子是王健弄丢的，她还理直气壮了！他在靖安城里大小是个人物，和朋友去小百乐门耍，身边总有小妹笑语晏晏，那些女孩子又鲜又靓，他可是瞧都不瞧一眼，可在王健跟前怎么就矮了半截呢？
“离！谁怕谁？今天就签协议！”
连文军终是没过去心里的坎，鼓着腮帮子恨道。
女儿小引扭过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乌溜溜的眼睛露出惶惶不安，咿呀咿呀说：“老师说吵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比你妈懂事！我的乖女儿！”
连文军摸了一下小引的脸，瞪了一眼王健说。
小引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喊了声“爸爸”，翻身爬到炕里头，从炕席下抽出一叠废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线条，她指着其中几条说：“爸爸！”
连文军不明所以，小引撅起嘴巴“嘟嘟嘟”几声，有点学汽车的鸣号声。
“小引！”
一直沉默的王健喝道，闲暇时间她就给小引讲爸爸的故事，爸爸会修车，爸爸会装修，爸爸还会给姥爷洗脚。
可是，这些过往的事再说给小引有什么用？
连文军愣愣地看着纸，突然哭起来，压着嗓音悲切地哭，肩膀颤栗着哭，仿佛被委屈欺凌太久，哭声越来越大。
第59章 女儿比妈懂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