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默不作声。年长的葬礼司仪也像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形,暂停了仪式,游离在旁边对抽烟的几个脚夫指指点点……
范灵儿就这样撑了半个小时,忍不住觉得哭累了,忽然听得头顶一个男声,低沉又稚嫩,熟悉又陌生。
“灵儿,别哭了,让叶姨入土为安吧。”
范灵儿幽幽怨怨抬头一看,日头下那少年一身素衣,戴了顶偏小的孝帽,勒得头部有些变形。他故作镇定站在那里,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尴尬和不情不愿,见她抬头,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李言蹊?他怎么在这?他长得这么大了……
范灵儿这样想着,不经意间直起身子,范裕兴见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脚夫们在司仪指使下立马上前抬棺落土,现场又热闹起来。范灵儿浑身虚软再折腾不动,泪眼朦胧中看见李言蹊仍然愣在那儿,一会时间又被淹没在乌泱泱的人堆里。
几天后的谢客宴上,范灵儿又看见了李言蹊。他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板直着身子,高挑英俊,虽然未完全脱了少年稚气,却已经十分具有大人的样子。只是跟小时候一样,仍然畏惧李恒文,被他吆喝着叫这个领导叫那个亲戚,看起来好不情愿。范灵儿在一旁看着,良久竟微微笑了起来。
上次在墓地,他应该也是这般奉了父命才不情不愿上前劝慰她的吧。分别这么久,小孩子的情谊说散就散,又在那样的情境下,也真是难为他。
不一会父子两人就走到了主家面前,李恒文对着范孝武好一顿安慰,李言蹊跟范灵儿在旁边皆低着头相对无言。
“你这孩子怎么又不说话!不认识么!”
“这么大的孩子,脸皮最薄,别为难他。”
“男孩子脸皮薄什么!这可是你未来媳妇!”
李恒文说完这句,范灵儿和李言蹊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范灵儿*一张脸,又飞快低下头去,李言蹊恨恨地朝他老子瞪了瞪眼,李恒文忍住笑,给他瞪了回去,又道:“以后你得多心疼灵儿,加倍对她好知不知道。”
范灵儿盯着李言蹊的脚尖,想起关于“蹊蹊媳妇”的一切,心头因骤然失母而弥漫的无穷无尽的痛楚竟挤进了一丝甜蜜。这丝甜蜜后来愈演愈烈,连同那四目相对时的惊鸿一瞥,竟成为支撑她在高原异乡日夜苦读的精神支柱。
…………
不须耳鬓常厮伴,一笑低头意已倾。
范灵儿想起以前爱不释手的这首诗,打起早上不知第几个哈欠。
第35章 蹊蹊媳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