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这些，我不懂，只是灵儿不高兴，我就不高兴。”
“孩子大了，有些事我们不好掺和。”
范灵儿心中酸楚，看着爷爷没事人一样摇头，她心知若是现在软下来，供出李言蹊三言两语的，照着爷爷现在的思路，怕是要搅个天翻地覆。她不想面对那样的局面，也实在心疼爷爷。范孝武还想说什么被她止住了，撒了个娇让爸爸先出去，找了张软垫放在爷爷身后，又给自己挪了张凳子坐到他旁边。爷爷还是不看她，额角两根青筋，颧骨像是要戳破脸皮。
“好吧，既然瞒不住您了，那我就说实话，”范灵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当时李言蹊的事对我确实是个打击，只是他后来回心转意，而且一直对我很好。”
“这个狗东西！”
爷爷还是愤愤，拐杖敲得地板咚咚响。
“是狗东西，所以我才要跟他分手，”范灵儿伸手稳住爷爷手背，又摸了摸他手背上肿胀的针眼，“不过当时更打击我的，却是我爸妈的事。”
“你爸妈？”
爷爷终于看了看范灵儿，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范灵儿应声低下头来，叹一口气，这些年攒在心头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
“这都是你舅舅为了诓你爸钱说的浑话！”爷爷听到一半，再按捺不住，“你爸他虽然寡言，心思也深，对你妈却是用真感情的，只是两个人的性子针尖麦芒，任凭误会大成那样，谁也不肯低头，”他说着说着，整个人因陷入回忆而显得更加苍老，“出事以后，你爸自责了很久，我怕他钻进牛角尖，从此消沉，才做主了他跟你康阿姨的事，他对素素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他知道也只有素素那样的性子，对你，对这个家才是好的。”
“其实我跟他发火，只是心里气不过李言蹊那小子。他这个当爸的，又能干什么呢？当初，他觉得那个女孩对不住你，费了许多心思替你出气，为了成全你跟李言蹊，他多少也主动缓和了跟你李叔叔的矛盾，只是他性子孤傲，始终不肯拿这事提点李言蹊，更不肯跟你李叔叔说什么，任凭那混小子昏了头，还一直瞒着我。”
范灵儿听了这些，心中怅然，既不难过，也不开心，只是恍惚间闹不明白，这些年自己到底是在跟谁较劲。爷爷说的这些，她早就侧面了解过了，她也知道舅舅多半是胡言乱语，康阿姨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或许真像黄医生说的，爸爸的事，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不开心的理由。
“李言蹊这小子，巴巴跟我讲什么成本，什么收益，像是仗着我没读过书，没他有文化似的。真是书读多了，人都傻了，这恋爱和结婚，如果都像他搞经济研究那样理性客观，人生还有什么艰难复杂可言。”
爷爷没了先前的愤懑，神情无奈，语速也慢下来。范灵儿想起李言蹊以前常说的一句话：人在做选择的时候，不要想着已经付出的沉没成本，而要考虑往后的边际收益，这才是理性人应该做的。她想象着李言蹊在爷爷面前用这套逻辑说服他的画面，不免觉得好笑。
“人各有志，爷爷，别再找他了。”
“我一把年纪，都快入土了，没什么想不开的，只是心疼你，”范裕兴看着自己手心里捧大的孙女，这些年头发越剪越短，心思越长越多，到底忍不住红了眼眶，“灵儿，人这一生，恐怕只能心动一次，你真的甘心么？”
真的甘心么？
范灵儿盯着爷爷皱巴巴的手，低眉浅笑，说不出话来。
第119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