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到来的动静吵醒了陆柔,陆柔激动地从床上起来,走到严浠跟前,眼泪汪汪地看着严浠,“女儿,你终于醒了。”
此刻的严浠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柔,她咧嘴冲陆柔轻轻一笑,然后握住陆柔的手,什么也没说。
这就够了,陆柔的心里已经觉得心安不少了。
待医生给严浠检查过后,例行问过几个问题之后,护士挽起了严浠的衣袖,“你这只手上的伤是怎么伤的?”
挽起的衣袖是在左手,手腕上,手臂上,全是伤疤,一看就是很久以前伤的了。
看着陆柔、陆安筠、林铎,严浠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实话了。
“是自己割的吗?”医生追问道。
严浠最后还是点了头,承认了。
医生默默地在病历本上记录着,又对护士说道:“另一只。”
护士又挽起了另一边的衣袖,右手手臂上的伤和左手的大不相同,有淤青,有很长的鞭痕,还有比较宽一点的伤痕,像是戒尺打的。
“这些呢?”医生又一次问道。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那些伤痕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被我后妈打的。”回答的时候,严浠看了陆柔一眼。
陆柔的眼里除了心疼,就是对魏娴的恨了,她恨不得把魏娴抽筋剥皮。
医生继续在病历本上写着,“你为什么要割腕自杀?”
“我……”严浠的眼神飘忽不定,为什么要自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是因为父亲隐瞒她关于母亲的死吗?好像也不是,最多也只是悲伤和难过而已。
而且见到母亲,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她好像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是母亲的拖累。
她好像就只是特别想死,就是觉得很累,觉得自己很痛苦,觉得自己饱受折磨,就想一了百了,解脱自己。
医生看向严浠,等待着严浠的回答。
但严浠却始终说不出口。
“是不是因为严永逸?是不是他又打你了?还是知道了我要认回你的事?”陆柔关心道。
任何一件,都足以让严永逸崩溃,也都能让严永逸伤害到严浠。
严浠摇了摇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不是,都不是。我就是很想死……”
严浠崩溃大哭,陆柔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同样泣不成声。
医生叹了叹气,开了几个单子递到陆安筠手上,“先带她去做个检查吧!”
“好。”
陆安筠有些懵懵地接下了那堆单子,严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为什么还要去做检查?
林铎看了看那堆单子,在网上查打了一下,搜出来的结果,几乎都是和抑郁症有关的。
“严浠可能有抑郁症。”林铎小声在陆安筠耳畔说道,这也是他没想到的,有些意外,有些难受。
陆安筠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铎,怎么会呢?严浠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儿啊,平时见到她的时候也经常都是笑脸盈盈的,怎么会有抑郁症呢?
“先带她去检查吧,只有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到底是不是。”
血常规,心电图,ct以及sds自测表等一系列检查做下来,他们拿到了检查报告,确实是抑郁症,已经到重度了。
再回到病房时,病房外多了两名警察。
“你们好,请问哪位是严浠小姐?”
严浠有点不知所以,“我是。”
警察出示了证件,随后说道:“接到报案,有人称严浠小姐遭受了家暴,我们是来调查此事的。”
“谁报的警啊?”严浠懵懵的,没想到只是看到身上的伤而已,他们就报警了。
林铎和陆安筠一起摇了摇头,他们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着去,只顾着担心严浠抑郁症的事了。
三人一起看向陆柔,陆柔也摇了摇头,“我是准备报警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啊!”
正纳闷着,主治医生走了过来,“我报的警。”
他的病人都伤成那样了,他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他平生最恨家暴了。
简单询问过严浠一些情况后,又给严浠验了伤,警察才离去,又去严家调查情况了。
警察走后,医生才开始看报告。
经医生再次确定,严浠的的确确就是重度抑郁症。
在医生的询问下,他们才知道,严浠一直失眠,能睡着的日子少得可怜,睡眠也尤为浅。她的胃口也格外的差,食欲变得极其差,经常吃不下东西,就算是自己喜欢的食物,也完全没有胃口。
有段时间,严浠甚至觉得是自己的胃出了毛病,还特地去医院检查过,结果医生说什么事都没有,还给她开了开胃的药,吃了之后仍旧没有任何用处。
除了这些,她每天都觉得闷闷不乐,每时每刻都想哭,但在人前又要伪装自己,刻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一些。
她对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唯一能支撑她的就是她的女神,偶尔听听女神的歌才会觉得稍稍好一些,但要开心起来,还是好难好难。
没有必要的时候,她不会出门,她更喜欢把自己藏起来,她讨厌人来人往的地方。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掉眼泪,会自残,会忍不住地想去死。她手上的那些伤,也是那样得来的。
经过医生和严浠长时间的交流,才发现,严浠的病是原生家庭引起的。她长期处在一个不被待见的环境里,无限制地责备和打骂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严浠手上那一道道伤疤,医生似乎很能理解她的那些难受,“爱惜自己一点,这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你活下去的理由。”
番外70 生病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