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人,这宫门快要落钥了。”有侍卫看着现在太子面前的红人太傅,上前提醒了一句。
上官棱抹了一把脸,说了句多谢,踩着暮色往宫外走去。
三思回到寝宫,照例检查了秦枫和郑云意两人的功课,然后洗净手走进了小厨房,咕嘟咕嘟的炖品发出了醇香的味道。
三思亲手将炖品分装在小盅里,给秦枫和郑云意各一盅,将另一盅单独放进食盒中,单独的那盅汤里多加了许多调味料。
“吃完记得漱口,早点歇息,明日听学别迟到。”三思叮嘱了两人一句,由一名宫女提灯陪着走出了寝宫。
看着三思离开的背影,秦枫搭住郑云意的肩膀,人小鬼大地悠悠一叹:“我宁可我姐对陛下无情......”
南巡回京后,郑明尧再没有上过一次朝,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皇后和太子,深居寝殿养病,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是陛下时日无多的征兆。
无论他人如何言谈揣测,三思雷打不动地忙于朝政和后宫之间,挡了一波又一波想要探查皇帝情况的人,又总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精心炖煮的补品去给郑明尧侍疾。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三思人就消瘦了许多,原本还算丰腴的身体也变得纤细,笼在宽大的衣袍之中,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枫哥儿慎言。”郑云意垂下目光,拿起桌上的汤一饮而尽:“我去洗漱歇息了,枫哥儿也早些安置吧。”
“诶诶.......没劲,跟我姐一样,就知道管着人。”秦枫没拽住郑云意,索然无味地甩了甩袖子。
郑明尧的寝殿外只有御前侍卫日夜不缀的守护着,见到三思皆安静地行礼让道,走到最里的宫殿,才有灯火亮起。
推开大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不过才入秋,内殿中却已经燃起了炭火,就这样郑明尧还觉得冷,裹着厚厚的大氅,靠在软塌上看书。
见三思走进后,郑明尧掩书笑道:“今日婉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三思用雪梨和椰子一起炖了鸡汤,清甜的雪梨和清新的椰子香气不打开食盒都能闻得见,郑明尧如此问,便是说明,他现在连嗅觉都大不如从前。
“今天可是臣妾自创的菜谱,陛下可有口福了。”三思故作平常,打开盖子,吹凉了些递给郑明尧。
郑明尧喝得津津有味,一干二净才将盅子放下:“还是婉儿的手艺好,御膳房所作,朕都觉得没味。”
这盅汤里的调味比秦枫他们喝得足足加了一倍,自然会更有味道一些。
按理说病人不该吃重口之物,但是郑明尧喝得药一日比一日多,一日比一日苦,三思不忍他连一日三餐都吃得寡淡。
喝完汤,郑明尧饶有兴趣地跟三思讲今日看了什么书,有了什么新的见地,甚至还作了首新诗。
“其实朕年幼时,想成为一个游山玩水的诗人,可惜先生说朕背的比作的好。”郑明尧一脸遗憾地说道,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不过朕的诗比起你姑母还是要好得多。”
“陛下怎么不说与姑母比骑射?”三思掩嘴笑道。
当初还是王爷的郑明尧,正是因为与先皇后在皇家狩猎中比试骑射输了,这才看上了这位不同凡响的秦家小娘子,有了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
郑明尧也不恼,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弓箭道:“等到朕再与皇后重逢,自然能够一雪前耻。”
墙上的弓箭是先皇后在那次比试中获胜的奖赏,甚是喜爱,连出嫁都当做了嫁妆,去世后这弓便一直挂在了皇帝的寝宫之中。
这句话却叫三思心头一酸,这股酸涩也许来自秦婉,三思却也觉得有些伤感,郑明尧一直称呼秦婉为婉儿,只因皇后这个称谓已经许了他人。
“臣妾自然还是站在姑母那边的。”三思低下头借着收拾小盅的间隙,飞快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郑明尧的身子不过是苟延残喘,说了一会儿话便露出了疲态,三思也没多留,很快便告退离开。
离开前,郑明尧忽然开口提起了最近的朝堂之事:“婉儿之意,朕明白,前朝之事于婉儿许是弊大于利,婉儿想如何,朕都明白,也赞成。”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却叫三思心中松快了一些,她回首粲然一笑:“陛下,臣妾别无所求,只愿国泰民安。”
回到寝宫后,原本说早早歇息的郑云意却提着一盏灯笼站在了宫门处,远远地便冲着三思挥手。
三思这才发觉,初见时不过只有自己腰间高的少年不知何时蹿高了一大截儿,已经快有她肩膀处高了。
第56章 哀家智斗后宫文男主(十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