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珩还是决定去溪桥街转一转,运气好的话,或许还可以印证一些事。
溪桥街坐落在淳溪区,也是有名的温柔乡英雄冢,说是说紧挨着秦淮河,但实则还是相隔一段距离的。
同样是做酒色生意,秦淮河画舫的名气太大,经营日久,花样多,早已稳坐龙头老大。
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者不会傻到和秦淮河的姐儿抢饭碗,所以选个不近不远的地儿,四散着做生意,也是不错的。
民间都说,古往今来政府保护妓|院。新颁布的那条“禁止私娼”的法令犹如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其实是告诉你私下开窑子不行,得交税,我给你证件,你正大光明地开,我正大光明来玩儿。
不过这里白天是不大闹腾的,多数人还是需要奔走生计,且不敢白日宣淫。
所幸除了勾栏教坊,溪桥街还开着大大小小的酒楼铺面若干,正经人呼朋唤友,小儿嬉闹追逐,往来间熙熙攘攘,偌大的街面倒也不显冷清。
谢明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是因为上学时,校址离这远,遛弯也遛不到这片,二则学校制度严格,军校生等于苦行僧,这话一点不假,他们平时都是全封闭式训练,不到节假日回不了家,再加上学业繁重,都是一门心思扑在学科上,没功夫起玩乐的心思。
谢明珩沿着主干边走边观察,并把街道两边的建筑记在心里,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循着门牌找到所谓的云公馆时,谢明珩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民宅设计,围墙外,一丛花圃里的三色堇开得正好,很有几分清新脱俗。
从门外看,能看见小洋楼旁边的小花园,姑娘们正在花架搭的凉亭里练习跳舞唱歌——有中国姑娘,也有外国姑娘,穿的很暴露,人比花娇。
他沿着围墙若无其事地走,确定这里没有埋伏暗哨,才从容地踱到门口。
门里的老鸨一眼瞧见有个男人在“偷窥”,以为又是哪个痴汉不知天高地厚,当即撂下手里的团扇,摇着手绢扭着胯,扬起眉气势汹汹的,准备将人骂个狗血喷头,可才走近两步,便愣住了。
只见来人身姿挺拔,体型匀称,定睛一看,更是相貌堂堂,丰神俊朗,光在那一站,端的是位翩翩公子哥。她眼光毒辣,一眼便瞧出这位身上穿的不是普通料子。
骂人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老鸨走到门口,垂首挽了挽鬓发,用食指勾着手帕的一角抵在鼻尖下,侧过半边身子,有意无意露出旗袍下雪白的大腿,眼里带钩,声音软得叫人起鸡皮疙瘩,“大爷,我们云公馆白天是不开张的。”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谢明珩文质彬彬地问:“老板娘么?”
“是的呀。”声音也好听呢,老鸨笑眯眯的。
谢明珩温文尔雅道:“老板娘,我找我好兄弟王兴群,他好几天没回家,我来问问,他是不是跟您这儿的姑娘私奔了?”
老鸨听到王兴群的名字,堆起的笑靥一僵,马上失了兴致,明显对那厮很不待见。
“你是那厮兄弟?”
她再次打量谢明珩,心想怎么从没听说那死鬼还有这样长这么周正的兄弟?
接着一甩手帕,翻了个白眼,嗔道:“你讲的什么话?什么私奔!他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嘛,还敢招惹我的姑娘?他跟我们云公馆没关系,别瞎说。”
“怎么被警察抓走了?”谢明珩佯装大惊失色,紧接着又问,“他犯什么事了?杀人了?”
“呸呸呸!”这仿佛犯了老鸨的大忌讳,她连连呸了三声,跺了跺脚,腮都气红了,只顾着撇清关系,“说了多少遍,人不是在云公馆死的,有事去找祥运酒楼,他家出的事别来触老娘的霉头好伐!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啦?”
“祥运酒楼?”
老鸨又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提起此事,暗道了一声晦气,仿佛是看在眼前人好相貌的份上,才大发慈悲地朝街面斜对角的方向一指。
谢明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若有所思,回头时便是一脸八卦的样子,“谁死了呀?”
“这我哪里晓得。”老鸨扬了扬手帕,回忆起当天的情形,不知是第几次和人抱怨,“不过那晚可真是邪了门儿,枪一响,那边有人死了,一转眼,警察就抓了王兴群那死鬼,和另外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完了,谁知紧接着又有一帮穿蓝衣服的在街上瞎转悠,手里还有枪嘞,我跟你讲,还好老娘我冰雪聪明,不然那帮蓝衣服就要来砸老娘场子啦!”说罢她还有些洋洋得意。
“另外一个人?”谢明珩不经意地问,“还有别人被抓?”
“嗯。”老鸨几乎没什么隐瞒的,只当有人与她闲话,反正与自己无关的事,便总爱在背后论人是非,“应该是我这儿的新客,以前从没见过,也是够倒霉的。要我说,谁跟王扒皮混谁就会倒霉,那家伙随身带枪呐,出事是早晚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张鲁,谢明珩想。
“这么说,出事那天,我兄弟在您这儿?”
“是呀。”老鸨眨眨眼,“他哪天不来我才稀奇呢。”
这就怪了,谢明珩有些难以解释其中某些环节。依着老鸨的意思,当天有人开枪,祥运酒楼就死了人,那么假设是王兴群开的枪,人怎么会死在酒楼呢?虽然谢明珩看过,两家店离得不远,但要在这段距离里将人击杀,简直是天方夜谭。退一万步讲,就算王兴群要杀人,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可是,如果不是王兴群开的枪,警察
第40章 追查真相(五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