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叙白看她取笑自己,斗嘴却也占不了上风,不如不说,只轻轻哼了一声,埋头抄经不提。
姜妗便半靠在蒲团上撑着手看他,烛火昏黄,霍叙白的侧影放大在墙上,依然可见俊逸的轮廓,纵然在抄写经书,后背也是挺直如剑戟,不难想见其在战场上英勇厮杀的模样。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她的思绪一下飘得很远,零星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似乎前世,在西征夏国的那场战争中,霍叙白曾受过很严重的伤,由于统帅得当,没有影响到战局,但对他本人来说确实是一次重创。
“冬季作战殊为不易,攻势不必太急。”姜妗忽然开口。
霍叙白正抄着经卷,愣了一下意识到她指的是自己即将出征这件事,搁下笔侧头看她。
姜妗自顾自说下去:“夏国本就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三番五次滋扰我朝边境以获取物资,此次西征,我军既已做足充分准备,抵达边境小胜后便可以逸待劳,等敌方粮草耗尽,陷入被动的就是他们。”
霍叙白敛去玩笑神色,眼眸肃然,原本他只是抱着随意一听的态度看姜妗议论,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对战事颇有见解。
一个深居简出的娇小姐居然会懂得这些,这个女子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姜妗抬眼看他神色:“怎么?小公爷是觉得我妄议军事,不信我?”
霍叙白意有所指道:“我只是觉得,旁人说姜小姐在五台山多年深居简出,不通文字,今日一见,不想竟然对军事也有一番见解。”
“我外祖可是不世出的奇才温澎!我是他嫡亲外孙,自然也不会差。”
姜妗轻笑一声,一指他手下压着的经卷:“小公爷若是觉得我说的有帮助,那就替我好好抄经,多谢咯!”
霍叙白心中哂笑,顺着话茬道:“那我好好抄经,能否请姜奇才再提点两句?”
姜妗想了一想点头,认真道:“善待士卒,约束下属。”
霍叙白愣了一下,“我从未刻薄士卒!”
“你当然不是。”姜妗语气肯定,前世的种种传闻浮上脑海,叹了口气:“但你的下属就不一定了。要留心手下的人,军法如山,却也不可太过严苛,否则那些最亲近你的人,便会在某个时机成为敌方的一把利器,直刺心脏。”
霍叙白眼神微动,依姜妗的意思,她仿佛知道些什么?这席话说得隐晦,但又明明白白暗示了他某些事情可能发生,莫非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无论怎样,先谢过了。”霍叙白作势拱手,唇角勾起一个笑意:“若真应了你的话,得胜归来时,当有重谢。”
姜妗怔了怔,霍叙白却已回身坐正,依旧一笔笔认真替她抄写起经文来,方才的一幕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夜色愈深,巷尾响起打更人有节奏的梆子声,已是四更天了。
胡说什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