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心中哂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好整以暇跟在几人身后往厢房走去。
果然，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少女低低的啜泣声，一推门，纤纤半卧在床上，眼泪已洇湿了半块枕巾。
一听动静，纤纤忽然从床上起身，抓了旁边一块长汗巾就要往梁上甩，泪痕满面道：“夫人们不必劝我，纤纤如今名节尽毁，再见不得人，不如索性了此残生！”
“好孩子，别做傻事！”章氏是真心担忧，一把拉住她，又急又愧：“纤纤，这件事确实是子宣对不住你，你别轻生，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补偿你。”
“我心思已灰，什么也不想要……”纤纤抬手拭泪，眼角的水迹却依旧潸潸而下：“如今纤纤名节尽毁，和公子的事情闹得全府皆知，纤纤也只好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但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哪怕做个通房丫头也行……只是求夫人别赶纤纤走！”
什么通房丫鬟，不过是以退为进的说辞罢了，姜妗心里再清楚不过，但章氏却真犯了难。
章氏一向心地仁慈，并不苛待下人，如今又是自己儿子做的孽，只恐对不住人家小姑娘，一想纤纤本就是个良家女子，聘为媳妇倒也无不可。
思量半天，她终于定下主意：“既然纤纤你跟定了子宣，又怎能真让你做通房丫鬟？我看倒不如……”
“舅母且慢。”姜妗忽然开口，笑盈盈看向纤纤：“我一直有句话想问，纤纤你是不是早就心悦我表哥？”
纤纤没提防她会问得这样直接，一时间竟是懵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果然我所料不差，你早说倒好了。”姜妗轻声笑起来，侧头向章氏道：“先前在街上我偶遇表哥，问他讨要纤纤过府，他就犹犹豫豫不肯答应，后来纤纤也同我说不想嫁人，如今看原来是两厢情愿呢，只是两个人都不肯说，倘若一早说开，咱们也成全他们，也就不至于险些错配姻缘了。”
章氏一听并没多想，倒也欢喜：“原来子宣这番弄拙成巧，也算圆满了。”
她性子朴实，旁边的齐氏却是个心思活络头脑清晰的，一听外甥女这话音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不好当面道出。
而姜妗也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只是这虽然两情相悦，大礼上是不可废的，不然外人看着咱们太傅府也太不成体统。纤纤是个孤女，从咱们家里一个院抬到另一个院定然遭人诟病，依我的主意，不如先给纤纤弄个正经身份。”
章氏一愣，略一思忖确然道理不差，笑着一揽姜妗的肩膀：“幸好妗儿想得周全，我竟糊涂了，是得想个正经主意才好。”
纤纤却是脸色一变，嗫嚅道：“可纤纤在京城中已无别的亲戚朋友，只怕……”
“别怕。”姜妗友善地向她露齿一笑：“这事我替你想法子。我和长公主那边也算熟，刚才细想了一番，不如找她替你安排一个身份，有个体面的名头，风风光光嫁过来，岂不安稳？”
纤纤咬了咬唇又低下了头，半晌，才欠身盈盈一礼：“谢过表小姐为我张罗费心，纤纤没齿难忘。”
不如成全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