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骑前往阻击。”
“我部自西京出发,一路畅行无阻,也从未得到线报说哈叱那人会偷袭我部,你这番说辞让人难以置信啊。”
“你放屁,一路畅行无阻还迟迟未到,你也是统兵之人,从西京到煌月城要走多长时间你心里没数吗?”
“我走多久是我的事,你大可以在陛下面前参我,但眼下你必须遵从陛下旨意,解除兵权,否则便是谋逆!”
方子忧小声说道:“少将军,别听他的,这是阴谋。”
王载川何尝不知这是武云曦故意在设局陷害,可父亲还在他手中,他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王乾知道儿子在担心自己,便大声喊道:“载川,你别管我,快走!”
王载川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父亲不管!”
只见他取下腰间的佩刀,打算丢到地上,武云曦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对手下说道:“等他们都弃了械,就格杀勿论!”
突然,城墙上的哨兵大喊道:“敌袭——”
王载川回头一看,远处卷起漫天风雪,号角齐鸣,擂鼓震天,哈叱那大军正在向煌月城进发,铁蹄之下,连大地都为之颤栗。
王乾大喊道:“载川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武云曦下令道:“来人,将王乾斩了!”
沈何问道:“可是王载川还没降。”
“无所谓,就让他亲眼看着王乾死在城墙上,他才会心怀怨愤,要么带兵攻城,要么投向哈叱那,无论那种结果,都坐实了王家叛国。”
“是!”
沈何得令,当即拔刀出鞘,架在了王乾的脖子上。
王载川见状急忙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乾望着儿子,用尽力气喊道:“你快走,不要跟他们拼命,听我的话,好好活下去——”
沈何当着王载川的面,一刀挥下,王乾的头颅从城墙上掉落,鲜血浇红了城墙,远远望去,如同一面残破的大旗。
“爹——”
王载川嘶声裂肺地喊着,响彻整座煌月城,他的父亲,一代名将王乾,为大棠皇帝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老将军之死,方子忧虽然也悲恸不已,但他向来处事镇静,立刻说道:“少将军快走,再不走就都死在这儿了。”
王载川怒发冲冠道:“不行,我要杀了武云曦为父报仇!”
方子忧说道:“武云曦此时正希望你这么做,哈叱那大军距我们不到十里,他就是想借敌军之手杀了你。”
“我不怕死,你怕死你走!”
“少将军,你问问咱们这些人,哪个是怕死的,可今日如果我们全死在这儿,谁还能为老将军报仇,谁还能为镇北军的将士们洗脱冤屈?少将军,三思啊!”
王载川思忖一番,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悲愤,转身下令道:“少陵骑听令,随我一同杀出去,此战之后,不论我们之中还有谁活着,都不能忘记今日之仇,有生之日必杀此贼!”
“有生之日必杀此贼!”
“有生之日必杀此贼!”
少陵骑人人群情激奋,纷纷随王载川起誓,王载川饱含泪水,最后朝城墙上的血迹看了一眼,调转马头朝东面奔去。
哈叱那人发现少陵骑的身影,立刻派出一支追兵,王载川对煌月城周边的地形早已熟记于心,他此时想要脱困只有一条路,就是率部跨越呼伦河,呼伦河此时正值冰封,平日里单人单骑从冰上过是没有问题,但不敢保证整支少陵骑连人带马能不能过。
王载川率部走在冰面上,脚下不时传来冰面碎裂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大概就是如此。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不少将士身处空旷无处躲避,纷纷中箭坠马,王载川急忙四处搜寻,发现岸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支人马,这支人马穿的既不是哈叱那人的皮甲,也不是棠军的铠甲,而是一身黑袍黑甲,且个个都带着兽面獠牙的面具,甚是奇怪。
王载川没时间去管对方什么来路了,赶紧指挥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过河,又一阵箭雨袭来,王载川也不幸身中数箭,胯下坐骑抬起前蹄躲避,不料脚下的冰面突然断裂,使得他连人带马坠入冰洞之中。
名震一时的少陵骑在此绝境之中毫无还手之力,片刻之间便伤亡殆尽,王载川的身体在冰河里慢慢下沉,定格在他眼中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无数猩红的花朵在冰面上绽放......
王载川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铁马冰河,有喋血战刀,但不论是什么,都只有斑驳的片段,既朦胧且混乱。
他感觉身体在一片虚无中游离,时而旋转,时而静止,他想从沉沦中醒来,可眼睛一睁开,反而是无尽的黑暗,还有冰冷和窒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双大手将他从困境中拯救出来,但身体依旧无法动弹,眼睛也睁不开了,只有听觉在断断续续地发挥作用。
“老兄......醒醒......老兄......喂......”
“大夫,麻烦你给看一下,这人还有救吗?”
“气若游丝,脉象时有时无,唉......”
“能不能想想办法?”
“伤及筋骨,脏腑俱损,即便勉强续命,也是废人一个。”
第二章 绝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