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年年没吭声,听着沈杭絮絮叨叨的抱怨,靠在榻边发呆。
她犹豫了几番,从袖袋里摸了又摸,把一个小木盒子扣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要拿出来吗?
沈杭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程年年也不理他,于是他翻了个身把被子踢掉,准备下床去倒杯水喝。
沈杭视线从程年年身上一掠,看着她空无一物的右手,眉心顿时拧起,冷声道:“程年年,你……”
说到一半,沈杭才意识到这时候开口太唐突,所以他又把自己的嘴闭上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从她身边下床。
程年年伸手一拽沈杭撑在他身侧维持平衡的那只完好的手,沈杭一时不察,顿时失去平衡,朝榻边栽了下来。
沈杭在即刻间曲起左腿,跪在柔软的地垫上,没受伤的手死死地扣住床榻的边缘,才不至于砸在程年年身上。
沈杭就着这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冷着脸抬头,却撞上了程年年带着笑意的眼眸,沈杭的表情顿时被疑惑覆盖,“怎么了?”
程年年侧过脸笑了声,然后垂眸睨着沈杭,出声提醒道:“跪好。”
“为什么?”
沈杭一边调整姿势,让自己单膝跪地的姿势更挺拔,一边不满地发问。
程年年道:“给你个礼物。”
你能耐你清高,你给我礼物他妈的还要我跪下。
“什么礼物?”
程年年牵起沈杭的左手,嫌弃的“啧”了一声,“右手受伤啦,只能戴在左手了。”
“什么东西?”
沈杭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温泉底的气泡会缓缓上升然后炸开的命中注定一样,他盯着程年年手里的小盒子,笑容清浅。
程年年轻轻把银环推到底,些许沉重压抑,“沈杭,很抱歉,在漠山关的时候,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擅自行动,让远在上京的你提心吊胆。”
程年年拉沈杭起身,抬头看着沈杭早已不再青涩的脸颊,“你在江南郡的那一年的,我用公务麻痹自己,让我不去想你。”
程年年很想问,也很想知道,“是不是我不说想你,你就不想我?”
沈杭不解地看向程年年,好几次想开口又吞回肚子里重新组织语言,“大小姐,有没有可能是你先自作主张,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我才生气不理你呢?”
“我知道啊。”程年年伸手环住沈杭的腰身,“可是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也不关心我,还要跟我和离。噢,不是要,是已经和离了。”
沈杭就差把荒唐两个字写脸上了,“程年年,你摸着良心说话。你不会觉得你命悬一线的时候,那些珍贵的药材是你的属下日夜奔袭回上京来取的吧?”
程年年一顿,“你知道?”
“呵,我怎么不知道?”沈杭气的把自己逗笑,“你让我的部下对我隐瞒消息,你搞不搞笑啊?大、小、姐。”
程年年没搭理他这一句,据理力争,“那我在漠山关也帮了很大的忙呀。”
“对的呀。”沈杭不否认,“所以你没发现你官职的下批很顺利吗?”
“发现了。”程年年笑了笑,“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朝?”
沈杭道:“再等等。你再多休息休息,监国属实辛苦了。”
程年年还要再说,沈杭难耐地打断,“等会儿等会儿,我喝个水,渴死我了。”
沈杭喝水的时候还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程年年笑眯眯道:“好看吗?”
沈杭点点头,“好看。”
然后他又想起程年年空空如也的手,“程年年,我给你的戒指呢?”
程年年道:“掉了。”
掉了?
你怎么不把你人掉了?!
眼看沈杭即将要暴走,程年年才慢悠悠地补充后半句,“才怪,搁家当宝贝放着呢。”
沈杭哼了一声,继续躺榻上去了,程年年跟在他身边坐着,沈杭一看天色很晚了已经,于是招呼程年年睡觉。
程年年拒绝:“我睡这不好吧?”
沈杭:“?”
沈杭悠悠道:“你现在才觉得不好吗?”
程年年道:“之前我是个贵妃……”
“如今你是个宰相。”沈杭贴心地补充道:“身份上确实有些许不妥哈。”
程年年心下恼火,冷眼瞧着沈杭,“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杭同样冷脸看回去,刚才还含情脉脉的两个人突然剑拔弩张。
程年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抗住,仗着沈杭如今受伤武力值大抵不高,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往自己眼前带,“沈惊澜!你到底在怕什么?”
沈杭轻飘飘去握程年年的手,但是没有使力气去挣开,“我怕什么?”
“沈惊澜!”程年年吼他,“趁西北一役与我和离,兵权下放郁怀景,仓促召沈渊回京,你到底在怕什么?!”
沈杭被人揪着领子吼居然也笑得出来,懒洋洋道:
第210章 第二百零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