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玉春本以为不会有人来家里拜年,没想身体原主人的舅舅来了。
她舅舅叫徐爱民,今年四十多岁了,种庄稼的身体很硬朗。
徐爱民刚出生没几个月时,家里人都要下田,就把小孩放在屋子里睡觉,结果他被老鼠吃掉了一根手指,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徐爱民哭得脸都僵紫,就此就成了残疾人。
因为少了一根手指,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一直没本村的姑娘要嫁给徐爱民,直到他三十多岁才娶了个外乡离异的女人。
那女人还带着个孩子,乡下都称叫带拖油瓶的,徐爱民也不嫌弃,对他们娘两都好,结婚后两年之内儿女双全,女儿叫徐敏秀,鹅蛋脸,眼睛大大的,长得很讨喜。
儿子叫徐贵国,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皮的时候,是村子里的小霸王,成天带着一批男娃满村子的乱跑,不到饭点不回家,平时没少挨揍,可是越揍徐贵国越野。
徐贵国虽然野,但还很有侠义心肠,特别袒护同母异父的哥哥,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说他哥哥是拖油瓶,徐贵国可以连命都不要,追在嚼舌根的人屁股后面打,他一颗大门牙就是和人打架打没的。
苏玉春舅妈带来的拖油瓶也很争气,从小成绩好,体育成绩尤其厉害,被省队看上选走当运动员,听说为国争光有了不少荣誉,后来因病伤退居幕后,现在是运动员教练,也是有铁饭碗的人。
之前苏玉春家里人口齐的时候两家来往还是很密切的,当时苏玉春家里比徐爱民家境好一点,帮了他们家不少的忙。
苏玉春记得,每次她们来舅舅家作客的时候,舅舅就会让表姐到山上去摘刺莓来当水果,大人聊天,小孩就吃刺莓自个玩耍。
不过后来苏玉春家里发生了巨变,两家来往就少了,再加上这身体现在住着另一个人,要不是徐爱民来,苏玉春也没打算主动和亲戚示好。
徐敏秀和徐贵国和苏玉春关系都不错,三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就是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也就是舅妈带来的儿子,苏玉春没多大的印象,记忆里就是个高高瘦瘦,话也不多的男孩子。
“你这孩子,怎么连春联都不贴。”舅妈秦淑芬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全屯就你家没贴春联。”
她话里不是埋怨,而是实打实的心疼,连春联都没贴上,这孩子过得该有多凄惨啊。
“姐!”
调皮捣蛋的徐贵国因为穿了一身的新衣变安分了,咧着漏风的大门牙傻乎乎的笑。
苏玉春笑着打量黑泥鳅一样的表弟,打趣他说:“你大门牙怎么还没长出来啊。”
徐贵国咧嘴笑,“没事,这样通风凉快。”
苏玉春说:“等以后医术发达了,带你去安个假的门牙,这样看起来好看精神。”
徐贵国眼睛哧溜一亮,“这门牙还能安假的?拿什么安?”
在秦淑芬和徐爱民两口子影响里,老苏家三个孩子都内向,苏玉春是最内向的,小时后多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如今家里人嫁的嫁,其他亲戚又不管事,娘家人就得多出点力。
两口子早早起来,收拾了了点东西就上苏玉春家拜年。
看到苏玉春家门口连像样的对联都没有,两口子心里五味杂陈只有辛酸。
秦淑芬一进屋就卷起袖子,想拿出长辈派头来帮忙洗洗刷刷做点好吃的,可绕了一圈后才发现,家里家外老干净,根本就没啥需要收拾的,
桌子上放着炸油饼、炸年糕、炸馓子、瓜子,花生糖
这年头去人家家里拜年,送个炸油饼、炸年糕、炸馓子的已经是不错的礼,再给小孩带点古巴糖,大人小孩都高兴,富裕点的,送一盒金鸡饼干,送礼的和接受礼的都很有面子。
秦淑芬又忙着进灶房,没有想象中的冷清,灶房里柴火充足,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灶台上还有两小盆猪油,这日子过得可比他们好多了。
知道外甥女没有亏待自己,徐爱民总算放心了。
苏玉春从橱柜里拿炸好的地瓜饼招呼大家。
地瓜饼不难做,地瓜蒸熟用勺子碾碎,混合黄米面去煎,煎得两面金黄就可以出锅,本来撒点芝麻更好吃,不过空间里没芝麻,也只好做个简易版的。
本来是做点吃的过年应景,这下刚好能拿来招待舅舅一家。
秦淑芬和徐贵国探头去看,见地瓜饼一个个小小圆圆的很好看,他们平日做粗活哪里吃过零嘴,都觉得很新奇。
徐贵国还不整齐的吞了吞口水,眼睛瞪得直直的。
“我们都吃饱了才来的,不饿!”秦淑芬心疼苏玉春一个人生活,不敢拿,怕孩子不够吃,饿瘦了。
秦淑芬慈祥道:“舅妈这里什么都不缺,两家隔得远,平时也没办法多照料你...你都瘦了。”
苏玉春拿了地瓜饼就往徐贵国手上塞,又递给徐敏秀一个:“没事儿,今年工分下下来还有挣的,饿不着。”
徐贵国拿着油滋滋的地瓜饼惊呆,“三姐,你咋这么舍得放油哩。”
他几口吞掉一个地瓜饼,连手指上的油星子都嘬着。
第二十九章去 舅舅上门拜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