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举动，端茶的手顿了顿，强压着眼底的惊讶，面上却仿佛如深不可测的湖水一般平静。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果真不是妙妙，她使不出这般手段来。”
他的声音压抑却带着一丝颤抖，面对眼前的女儿，竟然生出几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感。
“老将军，我并非恶人，此次借用妙妙的躯壳，属实是被迫。可宝碧莲确是死有余辜，我此举，只是为了妙妙生母报仇。”
虞妙妙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地直视他，她在面前年近五十的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悲来。
却能感受到暗藏在他黑白分明眼里的波涛汹涌。
她缓缓道来。
“十几年前的马车变故并非意外，而是宝碧莲有意为之，若不是当日她硬拉着身怀六甲的林小宛去寺庙上香，怎会被疯马带着四处冲撞。”
“这是我在宝姨娘的妆奁中找到的疯药，料得你们男子不会动这些女人物件，她便将此物就藏在珠钗里，还是林小宛送她的那支。”
虞忠山面色这才显出一抹慌乱来，他颤抖着手接过钗子，他认得确实是小宛曾经常带的那只，一直以为她是弄丢了，就没问她为何不曾带过。
万万没想到是送给了宝碧莲，她没带过反而用它作为了毒药的容器。
“如此说来，当日的疯马是宝碧莲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害小宛……”
他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呜咽，眼底仿佛被虞妙妙那张和生母七分相像的脸刺痛了一下。
“是她笃定了小宛善良，从马车滚落后会垫在她的身下。”
“而不幸的是，虞妙妙也中了此毒，不过是慢性的，我过来后发现了，此刻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虞妙妙跪在地上看着虞忠山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没有问她究竟是谁，而是去问其他。
“那……妙妙还有可能回来吗……”
他试探地去问，其实早在妙妙出生的时候，便有老僧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任由小厮如何驱赶，僧人也只道是与三小姐有缘，直言她有双生命，愿意为她化解一难，也了却自己功德一件。
虞忠山无奈只能引他进府，僧人便给了虞家一串佛珠，并告诉妙妙要时刻不离身的带着。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因果以贫僧之力只可逆转一次，剩下的全然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回想这话，虞忠山认清了眼前现实，当时他只道是荒诞，可小宛却仿佛与女儿心意相通，临死之前执意要将佛珠给妙妙留下。
妙妙于是带着佛珠一直到七岁的冬天，离家出走去战场找他的那一年，不慎把佛珠丢在了路上。
将军府派人寻回的时候妙妙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便总是会发呆。
虞妙妙感觉眼前的老将军仿佛知道些什么，她诚挚地答。
“将军，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一试，妙妙的命格与沈长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才宁愿与他绑在一起，探明真相。”
虞忠山很是激动，他握住虞妙妙的胳膊将她扶起。
“那本将军在此便多谢姑娘了。”
“将军不必生分，我既已过来，便也是虞妙妙，我会替她尽应尽的孝道。”
老将军只叹眼前的女子与原先的妙妙大不相同，无论是谈吐，气概，还是手段城府，都是原先的妙妙一辈子不能至的。
“如此说来……那日将军府被诬告通敌叛国，也是你……”
“正是，那事是太子所为，可证据确是联合虞卿卿一起放好的，没有虞卿卿，太子也不会如此轻松出入将军府。”
“不过这其中弯弯绕绕太多，可我此刻一时解释不清楚，但老将军只要留个心眼，日后真对上太子，也好办些。”
虞忠山看向旁边的宝剑，眼底露出的情绪复杂。
虞卿卿原来早就对他这个父亲生了杀意，可虞妙妙的话又是否可以全然相信呢……
第9章 妙妙还有可能回来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