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也是骊戎氏女子，与爹亲只有大哥和他两个儿子，起名‘来、‘牟，两个字见形思意，是麦子的意思。
戎胥牟看到娘亲皱起的眉头，知道她在为自己忧心。
“阿娘还在为孩儿担心吗？孩儿如今好多了，更是想起了不少事，我记得阿娘喂我黍麦，为我缝衣，教我识字，还记得大哥扮作大马让我骑的情形......”
一席话引得大哥戎胥来在一旁嘿嘿憨笑，他又道，“阿娘且放宽心，阿娘、大哥还有阿爹、阿爷的一切，孩儿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骊戎氏闻言不禁一愣，幼子自幼聪慧，却对她有种疏离，纵使自己百般呵护，也少有亲近贴己的言语，骤闻此等暖慰的话，竟然一时哽咽。
忽听帐外有人唱名：“少夫人，淳夏求见。”
只见一弱冠俊朗的男子挑帘入帐，正是梦中恭敬夸他天慧的青年。只见他上衣右衽，盘发而箍着方巾，装束与戎胥族人无异，一口商言，面带英气，笑容柔和，令人心生亲近。
戎胥牟在见到他的一刻，脑海中闪现了一道情形，似乎在为他讲述戎胥一族的来历。
“小君子，戎胥一族，可上溯至黄帝后裔伯益，嬴姓的始祖，伯益娶了大舜王的女儿，被大禹王授予诸部落主事的权柄，尊为大费，后来让权给了大禹之子夏启，才成就了夏国主掌天下的局面。”
“伯益有子大廉，分宗后氏鸟俗，他的后人没落，直到百年前有个鸟俗仲衍，为商王太戊御车，自此宗族再度受到了商王的厚遇。到商王祖甲在位时，族中又有介庶子鸟俗轩，受了王命到西北开田牧边，比邻犬戎部落，并抵御西面强盛的羌人。鸟俗轩娶妻骊戎氏，改氏戎胥。这戎胥轩便是小君子你的曾祖父。”
“在老族长戎胥轩的带领下，戎胥一族先后协助商王祖甲之子禀辛和庚丁两代商王兄弟，多次与东侵的羌人作战，立下大功。小君子的祖父，戎胥仲??，作为嫡次子继承了族长之位，多年来以武勇力压西北，与周伯季历并称西土双牧，被商王赐封了甸爵，更特许戎胥氏在田邑上筑建城郭。”
戎胥牟正出神回想，被骊戎氏打断道：“牟儿，这淳夏便是你的师氏。虽说有族学，但你这孩子自幼便不愿与族中子弟亲近，你阿爷宠你，为你请了这淳夏。别看他出身北方小部落，但对咱大商的学问却少有不精，你们过往师徒相处倒也颇为融洽。”
听到师氏进入，仲牟只觉该起身相迎，却反被娘亲拦住，“身子还虚，就不要起身了。淳夏，你看看，牟儿此番遇险归来，真是懂事了不少，想来是嬴姓祖神的护佑。”
淳夏近前躬身行礼道：“拜见少夫人和两位小君子。听闻小君子牟醒转，夏特来探望，不知身子可好些了？”
“徒儿见过淳师，徒儿好多了，让淳师担心了。”他郑重道，只觉如此才算恭敬。
见淳夏面露讶色，骊戎氏不禁莞尔：“淳夏，莫要奇怪，牟儿醒来便是如此呢，过往哪曾听他唤过师氏。对了，不知你听没听戎胥止说起，牟儿这次惊了魂魄，忘了很多事呢，今后需你更耐心些了，为牟儿解说过往了。”
“这本是夏份内之责。”淳夏应了声便跪坐在下首，听母子三人闲聊，时不时插上一嘴，为小君子牟说解。
……
第一回 水山蹇，凤鸣岐山（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