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时缓缓而逝,夙时迟迟将至,接近了天光前最后的黑夜,这一夜何其漫长。
“所有人都查问过了?”子羡端坐中军帐,以期待的目光,问向面前的子甫,他希望能找到真凶,否则与戎胥起了猜疑之心,怕连退去崇国都不稳妥了。
“连兵卒都一并查问过了,从莫时到此刻,所有人的行踪。至于昏时五刻到夕时这一个多时辰间,只有十余人有在外独处的情形,但也都很短暂,我以为不足以刺杀吴伯。但我也让他们与汪芒丘山等吴人,还有戎胥甸族中那几位都一同跪候在外面了。”子甫说着说着,忽然一顿,试探地问道,“不如让我问问云君?”
子羡皱了皱眉,并未接话,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无人知晓。他看向跪坐一旁的戎胥甸,老将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一切与他无关。他无奈又问子甫:“商容和那个淳夏,可有甚么呈复么?”
……
吴伯尸身旁,戎胥牟专心地听着商容与淳师说着彼此获得的讯息。其实他久站,已经有些疲累了,但心中总有股想解清一切的冲动,就好像眼睛模糊了,总想擦净,被蒙住了头,总想揭开。
所有人都随着大王子和阿爷去了中军帐,淳师却唯独把他留在了此地。
商容右手点着左手掌心,“淳先生,我们再核对一次来龙去脉,看看是否还有遗漏,先是昏时两刻,营中兵卒捡到了羊皮箭,交与了吴伯。”
“不,是交给了侍卫长无疆,周人离去后是无疆呈给了吴伯。”淳夏纠正道。
“先生说的对,于是吴伯派无疆先行查探会面之地,之后又进帐向大王子面呈了此事。面呈后,带着汪芒丘山和一众侍卫返回了寝帐,那时大约是昏时四刻。昏时五刻吩咐汪芒丘山请调商兵去协助无疆,而吴伯则在汪芒丘山走后少顷,便独自离去。”
他顿了顿,见淳夏并无异议,继续道:“之后汪芒丘山带兵到密林与无疆会合……两人却未能等到吴伯和邀约的周人,于是回来寻找吴伯,这大约是住时两刻了……当时汪芒丘山亲自查看过寝帐,吴伯确实不在寝帐内……他和无疆便带上所有人又前往密林查看……近夕时无功而返……再次回到营中,戎胥伯承与诸将刚好在这边巡检,汪芒提出全营搜查,戎胥不同意,双方便起了冲突......打斗中有人摔倒,砸开了帐幔,双方才发现了吴伯的尸体……直到我等前来。”
商容将脉络理清,问淳夏:“淳先生觉得可有甚么缺漏?”
淳夏未直接回应,却低头看向仲牟:“小君子觉得呢?”
这问话引得一旁的商容无比好奇,尽管对方似乎是一对师徒,但凶杀之地留个孩童在此,这师氏到底想教些甚么,不应是文字、族史吗?
戎胥牟听着商容的梳理,一直在思索,此时被问及,便将想到的顺口说出:“徒儿觉得住时两刻到夕时,中间该是六刻,这六刻里吴伯的营帐并没有人看守,对不对?”
“小君子以为这六刻里,行凶之人将吴伯的尸身搬回了寝帐?”
仲牟点点头,心下思索,难道凶手真是我熟悉的人所为,否则我的黑匕怎么成了凶器?止叔的死是不是与此有关?
“按这个想法,有没有感觉奇怪的地方?”淳夏忽道。
“奇怪?”商容其实早有了与小君子类似的猜测,更怀疑凶手是戎胥家那个小君子来身边的熟人,但他知道淳先生这么问,一定是发现了甚么自己没有留意到的,不禁激起了好胜之心,开始重新审视吴伯的尸身。
仲牟闻言,也
第二回 泽水困,周原惊变(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