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陈说,像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便足以,他的生活甚至不需要全部,仅此而已。
生活不需要全部,吗?
慢慢整理着手头的笔记,然后反复的抄着书本上句子,最后理所当然般的在心里否定了一句,才怪。
生活不需要全部,这句话就像是在说生活不需要完整,一边昭示着自己是知足长乐的人却连本来的完整都可以舍弃般,的无奈?不,是愚蠢。
仅管聪明如你,也会有愚蠢的让人咋舌的时候。
薛繁立落的抖了抖本子,手下的本子被整齐的码好,然后重重的丢在了一边。
决定了,去改变挚友的世界观。
这么想着,关掉台灯就离开了家。
室内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个狭窄的陋室便是被薛繁称做家的地方。
说成是家不如说其实只是类似临时居住点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简洁的除了书桌上随意码放的各式书籍外便别无其它。
简直就像是在说:我随时会离开。
08年的时候离开家,安静的搬到这里,只将这个地方告之给唯一的好友简陈,然后一住就是三年。
这里也是薛繁口中的梦想实鉴地,每天利用业余的时间写点东西来赚取稿费,为廉价的工资补帖家用。
“梦想,梦想就是,”
被问及终极目标,答案总是相当的含糊。
或许,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现在,这个为实现梦想的临时聚点正安静的等着它的主人归来,殊不知,未来的剧本已经在不久后便画上了句点。
没有开始,却先结束了。
一。
薛繁一边想着简陈刚刚在分手时阴暗像是被亏了五百万的脸一边加快了脚步。
这样可不行啊。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马上就会再次遇到同样的麻烦事,而且光是从嘴上总是说着无所谓这点来看,分明是逞强。
压抑太久的话会生病,病了的话,就糟糕了。
薛繁想到这里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起来,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热血还真不像我。
不过显然的,事情并不像薛繁想的那么简单。
本来是想冲到好友面前大声告诉他“你这样可不行”然后对其进行长篇大论的教导。如果对方不受教的话就上前使劲揉他的头直到他肯说实话为止。总之,这个被薛繁认为是良计的计划并未成功,因为在他到简陈家门口时看到如下的情景。
曾经是自己的前女友的李某正站在简陈家的门口,对面站着一脸茫然的简陈,然后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李某在说了什么之后,简陈依旧面无表情的淡淡的回答了什么。
薛繁远远的看到李某双肩颤抖,并握紧了拳头,看样子是要哭了。
不好。薛繁暗道。
还没来及上前打圆场,便听到清粹的‘啪的一声。
薛繁抚额,这下估计很疼。
李某是薛繁的前女友这件事众人皆知,而现任的李某的男友正是薛繁最好的朋友简陈,事实上两人分手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简陈。
不过说复杂的话,其实事情发展的却简单的让人匪夷所思。
某天李某突然对薛繁说要分手而原因是简陈后,薛繁只是愣了愣随后淡定的点了点头。
缓冲期为一个星期。
薛繁在此其间难免消沉随后干粹又恢复日常了。对简陈也依旧是打打闹闹亲密无间。
说是为了友情如此豁达那是骗人的,不过对方是挚友这件事却让他自认的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对方比自己优秀。
这点在薛繁看来从来都是供认不讳的。然后理所当然的在他心中形成了这样的一层浅意识:简陈是高人一等的。
薛繁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已经神化了这个朋友存在,直到最后他也依旧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自己如此付出却还是维持不了这段友谊呢?最后还沦落为如此不堪的结果。
这段珍贵的被薛繁奉为最高的至宝其实却幼稚的无比粹弱。
在薛繁正在回忆与李某的种种时,简陈已经注意到了在一旁发愣的他。李某也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薛繁认为,他们应该是幸福的,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无法预料的的。等他回过神来时,简陈已经站在他面前盯着发呆的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许久。
薛繁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近在直尺的简陈吓的往后一跳。
简陈依旧沉默。
薛繁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自己先开口才是。
“这个时候,你该追上去才对吧,”薛繁看着简陈被扇的微红的脸,伸手做小扇状扇了扇。
简陈没说话,薛繁只好接着说了下去。
“打的真恨,以前也没发现她有暴力倾向啊,啧,”
拉过对方的脸仔细瞧了瞧,然后决定先帮忙消肿才对。
刚好附近就有便利店,薛繁示意让简陈等等然后跑过去,回来时手里拿着瓶冰水。掏出手帕倒了些在上面,然后给对方敷上。
“平时看你这么老实,也不像是会干什么大逆不道惹女生生气的事,真是人不可貌像,”一边打趣着好友,然后将此行的目的都忘了个干净。
“不过不追的话搞不好就会被甩了。”
“分手了。”
简陈回答像是“手帕太旧所以扔了”这么简单的理所当然。
哦。
薛繁叹了口气,明天小三等人话喳估计有了,就是两个星期之内兄弟二人接连被甩,创本院离奇新计录之类的。
命途坎坷啊,自己不说,简陈被甩真是匪夷所思。
薛繁拍了拍好友的肩让他别在意,然后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的茫然。
“去看电影好了。”提意的是简陈。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然后在他面前摇了摇,于是今晚的行程有了着落。
至少不会太无聊。
在薛繁看来这电影票显然是因为突然被甩剩下的,一般来说两个大男人跑去看电影多说有点古怪,况且票跟上还很让人难受的画着情侣票样和粉红桃心。这大概是电影院为宣传影片而发行的特价票。
平常的话都是一堆狐朋狗友一起扎进电影院,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于是,两个人决定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去看电影。
二。
对薛繁来讲,或许怎样生活,和谁生活都无谓。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几乎在成长的同时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每天和最好的朋友碰面,然后和一堆狐朋狗友去消耗所谓的剩余青春。
岳奈曾说,薛繁简直像是影子,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只要一不注意他就会消失一般。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当身边的人发现薛繁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的时候,就连简陈都已经不见了一段时间。
对此大家的态度各有不同甚至相差甚远,女生中大部分认为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好的超常估计是终于想通了所以到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去私奔了,一边还半开玩笑着说着不够意思云云。
男生们对此哗然,随即摇了摇头继续各种推测。
岳奈突然发问使所有人都大为吃惊随后回答是许久的沉默。
你们谁知道薛繁住在哪?
这样简单的问题却没有答案,在场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即使每天在一起大家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这个人。
原来薛繁这个人,一直只是除了知道是薛繁这个名字外便一无所知的存在。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概简陈知道。
突然开口的某个人显然得到了众人的支持,然后岳奈决定去看看也很久没出现的简陈的情况,顺便打听一下薛繁的地址。
岳奈是除了简陈外,唯一一个和薛繁有过较多交集的人,虽然这这些交集仅仅是多一点的交流与闲侃。
用前女友李某的话来讲,薛繁的神秘感很强,但是一靠近就会发现好像又其实什么都没有。
像张白纸,又像是透明的。
从精神层面给人以‘无的错觉。眼前的这幢有些欧式风格的房屋便是简陈的家。
植物与建筑和谐的相错生长在一起,淡雅中昭显温馨完美的风格。从构建这所建筑物的石砖所传达的陈旧气息可以感觉出这所建筑诞生的悠久年代。
简陈家据说是是在上个时期的世家,从文从武皆有,这幢优美的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存在正是出自其建筑学专业的曾曾祖父之手。不过虽说是世家,到现在简陈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合法继承人也只剩简陈一人。
这些都是从薛繁口中得知的,对于简陈,在坐的被称为‘朋友的只有薛繁真正了解,而相对的,薛繁亦然。岳奈按着门铃,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正准备离开时房间内突然有了动静。
岳奈当即静下心来,透过微掩的白色窗帘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许久后,电铃旁的听通里突然传来一声胆怯的声“喂。”
女声?
岳奈满是疑惑,对方又试探般的传来同样的声音。
喂。
李某!
岳奈脑中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各种可能都被推测过却还是找不到已经和简陈分手的李某出现在他家的理由。
充满疑惑随后做了个决定。
“简陈在么?”她大胆的问出口,等着对方的答复。
对方显然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一阵慌乱,因为明显能听到门口装饰物被不小心碰落的坠落声,和对方声音中颤抖的声音。
“在,在医院,”
快哭了的感觉。
此时岳奈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必竟追问一个显然承受能力已到极限的人是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
问到地址,岳奈便向中心医院走去,感觉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显然也与薛繁有关。
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岳奈边劝自己不要多想边匆忙的赶向医院。
医院内到处充斥消毒水的味道。
岳奈放轻脚步拉了拉手里的包,来到了2楼的加护病房,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简陈半靠在床头呆呆的望着窗外,比较不协调的是他依旧戴着氧气罩。好像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他微微侧过头,只看了一眼后又转了回去。
干脆无视我么?
岳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薛繁到哪里去了么?
简陈身体僵硬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了句让岳奈吃惊的话。
“他死了。”
岳奈看不清背对自己的简陈的表情。
“你伤得很重么?”岳奈下意识指了指他脸上的氧气罩。
“只是呼吸不畅。”
刚想再问清详情,安静的病房内却刹风景的响起了《TRUSTME》。岳奈拿起手机转身走出了病房。
“喂。”
打电话来的是岳瑶,岳奈的堂妹。
“找到薛繁了,在医院。”
听到这里岳奈一阵沉默,转身望向病房内依旧看着窗口发呆的简陈感到莫名其妙。随后倒走几步跑上了楼。
同一所医院的6楼,这样巧合的事真的发生了的时候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不过真的看到薛繁的时候岳奈却更难堪的莫名的哭了起来。眼前的情况反差太大,使她突然有些承受不住,在得只薛繁还活着后的高兴与疑惑与现在自己所看到绝望甚至让她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那帮没心每肺笑得很开心的伙伴中会突然死去或身处险境再也笑不出来。
只是换了间病房,两人的伤事却天差地远,只见薛繁混身上下被绷带绑的结结实实的,调瓶挂得高高的,最让人心惊的是在一旁一闪一闪的心电图,让人看一眼就会产生对方随时可能像简陈说的‘死掉了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岳奈的声音里哭腔明显,岳瑶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扶住自己的表姐。
“小三到时,薛繁摔倒在山下,随后被送到了医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现在都没醒。”
这时小三也就是励川从病床后抬起头,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这些天一直守在这儿,已经休息不足。
岳奈擦了擦狼狈不堪的脸,上前看岳繁的近况。
“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他去登山失足了,当时是深夜,我找到他时问他,他只说不要问。”
小三无奈的回答到,又看像了还没醒过来的薛繁。
越来越奇怪了。
岳奈看着紧蹙着眉头的薛繁,暗自撺紧了双拳。
就算是从来不曾熟络,但是一回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真是太过份了。等你醒了,不管你愿意与否都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三。
薛繁的梦镜简单的可怕,坐在病房内的励川却并不知道。
梦中薛繁和平常的好友一起在酒吧里鬼混,有岳奈也有简陈。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心的喝着啤酒,只有薛繁一个人在吃着盒饭。
励川看着薛繁的盒饭苦笑,想试着将啤酒倒进去来搞乱。一旁的胖子接过啤酒灌了下去,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拿他俩打趣。
“小三啊,别总拿薛繁开玩笑,他喝啤酒过敏会要了小命的,你这样是谋杀懂不懂。”
励川无奈的撇嘴,换了瓶可乐接着想往薛繁米饭里倒,一边嘀咕着“别叫我小三,是小川。”
薛繁苦笑,胖子又痴痴的笑了,将苗头又瞄准了薛繁。
“你说你,不能喝就算了,你看哪有人在这种地方吃喝饭的啊?”说完揉了揉还在吃饭的薛繁的头。
薛繁想回答,却发现发不了声。
随后胖子看着他,渐渐的便模糊,薛繁眯了眯眼,发现眼前的人变成了简陈。
“饿了?”简陈淡淡的笑着。
薛繁点了点头。简陈的脸却开始变得扭曲,他举起啤酒瓶灌入他的口中。
胸口一阵闷痛。
周围的人依旧有说有笑,却看不到自己般的继续着。
他感觉天昏地暗,随后便失去了知觉。隐约中自己被托着前行,随后被从高处扔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
黑暗中他恍惚的睁开眼,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耳边响彻着野兽的嚎叫和刺耳的笑声。
对了,我是被扔下了山。
薛繁睁开眼,眼前是医院刷的惨白的屋顶,一阵刺痛感叫喧着自己身伤伤口的严重,他这才慢慢想起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
薛繁和简陈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去吃饭的励川,聊了几句才知道是因为和女友岳瑶吵架了所以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吃大头餐。薛繁闻此不禁觉得好笑,今天貌似是男同胞被甩受难日,所有人不是被甩巴掌就是被绝食处置,于是笑着招呼小三一起来搭伙。
简陈依旧一言不发,餐桌上励川又哭又笑的给薛繁带来不少乐子,一边帮他夹菜一边递纸巾给他擦眼泪。
吃过饭两个人和小三道别后便直奔电影院,薛繁让简陈先进去,自己则去买饮料和爆米花。
这是简陈一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薛繁。
薛繁本来是到小贩那里买东西,却莫名其妙的接到了李某的电话。
“我在电影院外的小巷等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薛繁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可能是对方终于想通了想要找简陈重修旧好又赖于颜面不好开口才会找自己,便什么都没想跑去赴约,不想等待他的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小巷里黑漆漆的,薛繁四处望了望才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女生,于是喊着对方的名字走过去。
对方像是听到薛繁的喊声,快速的冲了过来并同时将他撞倒在地。
腹部一阵刺痛,薛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捅了一刀。他抚着伤口挣扎的睁大眼睛,只见李某一脸凶狠的冷笑着,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到拔了出来。
“你本来很得意吧?哼。”
薛繁一脸痛苦和疑惑,伴随着他的动作腹部的血大量的留失着,感觉随时都要失去知觉。
模糊的视线中是女生摆弄着刀的动作,隐约还有什么符在上面,现在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女声抛下的最后一句是更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
不管是你还是简陈,都是自私自利的混蛋,相比之下,你最该死。
最该死,么?
薛繁静静的躺在黑漆漆的小巷地板上仰头看着外面模糊的灯光,脚步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人能发现他,这让他连悲伤都悲伤不起来。
自己为什么该死呢?薛繁回忆着自己的生平发现所然无味的可怕,唯一值得自己记住的便是那些不能称为朋友的朋友的笑脸。
现在,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吧,如果死后还有意识的世界或许他还能遇到去年因车祸先去了的胖子,不知道他还认识不认识自己呢。
明天一早,或许会被清洁工发现然后被报道成反面教材,又或者直到尸体腐烂都未必有人发现吧。
人生,有时候还真是残酷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角落里突然有轻微的动静,随后是一丝绿光闪过。此时的薛繁只能微微的感觉到一个柔软等东西在磨蹭着自己的面颊。
薛繁淡淡的笑开了,现在自己的感觉几乎已经麻木了,不再觉的痛,而是觉得身体意外的陈重。
没想到最后一个送我离开的人会是你呢。
励川和薛繁二人分开后,也在乱晃中来到电影院,走着走着感觉到脚下有什么动西一绊,低头一看是一只绿眼睛的黑猫。黑猫呜呜的对着励川叫着怎么都肯放开他,不停的在他脚边转着顿时弄得他一阵心烦。
“你川爷我是薛繁那个义务动物保护协会队员,没空陪你玩,去去,”说完想抬脚踢开它,却猛得瞥见猫身上黑色毛发上不协调的光泽,这是,血?
励川随即想翻看猫的毛发弄个清楚,却只见黑猫猛的一窜跑进了旁边的巷子。
喂。
励川向里面走去,
第26章 仅此而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