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我当即决定退了昨天晚上争吵时一气之下订的返程机票,继续一个人在苏梅岛的旅行。张笑因为机票没能顺利改签,也没有买到第二天的返程机票,不得不留在苏梅岛旅行。关于她的动向,我是在第二天下午向旅行社工作人员打听到的,在我2日晚上遇到她之前。
2日这天上午,我顺着查汶海滩走了很远。我边走边听涛观海,偶尔停下来拍几张照留做纪念。此时,我关注的是大海和海浪。上午正是大海涨潮的时候,海浪猛烈地拍打着柔软的沙滩,一个接着一个奔涌而来,如千军万马在奔腾。我踏着细软的沙滩,任由浪花一波波地拍打着脚面,我小心翼翼地避开沙滩上那些被海浪推上来后,它又不曾带走的生活垃圾和海藻及死去的海洋小生物。我迎面吹着拂面而来的海风,走在炙热的太阳下,皮肤晒得发红发烫。我感到头皮发麻、脑袋昏沉,身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而下。蓝天中漂浮着的白云,它们忽聚忽散,行踪诡秘,飘浮不定。岸边的树木和酒店的旗帜,在海风中呼啦啦作响,随风摇曳。这是多变的大海,一会万里晴空,风平浪静。一会又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海浪翻滚,突降一场骤雨。一会又雨过天晴,海风减弱,海浪平缓,继而慢慢恢复先前的平静。海滩上有很多欧美游客在上面光着脚丫子、裸露上身或穿着泳衣散步,也有人在沿着沙滩缓慢跑步,他们粗糙的皮肤早被太阳烤得暗红、黝黑。偶尔也能见到为数不多的亚洲人和非洲人在上面走动,亚洲人中更多的是讲着各地方言的中国人。在各大酒店临海滩的泳池边和沙滩上,摆放着很多白色的休闲伞和白色的躺椅。椅子上躺满晒日光浴的外国人,他们静静地享受这惬意的闲暇时光。
面对如此景致,我无心欣赏,满脑子都在想着张笑。我一点点地回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着我曾经对她的承诺和爱的表达。我突然间感觉到,对她我是不是还谈不上爱?这难道仅仅是好感?或者说我还没有爱到骨子里?因为之前我就意识到了:爱一个人就要无条件接受她的全部,无限包容她。而我却没有做到,而是选择性地去接受,没有足够包容。又或者是因为她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变化很大,不停地反复,让我心生不安。觉得她对我没有感觉,认为她对我没有爱,甚至连好感和喜欢都谈不上?还是我们压根就不了解彼此?我对她的真实、自我、善变和较大的情绪波动,以及她反复无常和非常直接的表达方式,是接受不了,还缺乏真正的了解?或者说我们压根就没有摸清彼此的秉性,才致如此?
当我伫立沙滩上,看着大海发呆时,我强烈感受到了它如此宽广、深厚。它不仅海纳百川、藏污纳垢,它还默默的无任何附加条件地接纳了人类活动产生的所有垃圾,承受着人类对它的无底线破坏和无限污染。可它依然如此充满活力和生机,依然反哺人类,依然无私馈赠人类。而我呢?又是怎么做的?此时此刻,我幡然醒悟:我对张笑,包括我的家人、亲朋好友及同事,我之前太过苛求了。我心胸不仅不够宽广,不够包容,不够理解,还过于斤斤计较,过于吹毛求疵。我没有做到像大海这般能容难容之事,能忍难忍之事。我和人相处容易冲动,常意气用事,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总是用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而不是真正站在对方立场上去考虑一些问题。我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就要彻底改变自己,但这确实会很难,我能做到吗?想到这,我的心无比伤感和难受,张笑孤独的背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2日下午,我按张笑之前已经预约好,后因我们争吵而又取消了的崖洞spa,又重新预约后,独自前去体验。
这是一趟揪心的体验,从酒店出发到崖洞spa,再从那回酒店,整个过程,我脑海里无不是她的身影。我随时随刻不在想着她的好和不好,想着我对她的好和不好。我越想越郁结,更无比伤感,我感叹人生和世事怎会如此无常?这本应是我俩一块去的甜蜜体验之旅,结果成了我一个人既无聊又很无趣的伤感之行。从崖洞spa回到酒店后,我又再次到查汶海滩走了一个多小时,重新经历一次上午的反思,感受心所经历的煎熬和自我反省,自我无尽的谴责。
傍晚,我又再次到我俩第一天晚上就餐的餐厅吃饭。饭后去夜市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返回时,我在酒店附近的马路上遇到了张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既惊喜,又心乱如麻。当她拉长着脸,极为冷淡回应我后,我的心略微宽慰,得以坦然了,心想:“她安全无事便好。”
3日上午,我参加了环岛野越车一日游,这也是我和张笑之前选定的行程及旅游内容。这原本应是新奇、刺激、开心和快乐的一日游。同车的都是中国游客,两家全家出游的四川人和一对来自福建的小情侣。而我是一人独自出游,众人十分不解。他们多次问我为什么一人时,我都含糊回应。当他们开心地享受着旅游带来的幸福和快乐时,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从早到晚,我都满面愁容、满腹心事,脑子里想着的尽是张笑。眼前每一个场景,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我想着她究竟在哪?此时在干什么?也是独行吗?还是有人陪伴她旅行?她会不会想我、思念我?还是她已经完全把我忘了?她走出忧伤了吗……
3日傍晚,我就要从达拉萨米度假村搬到几公里外的诺拉布里度假村了。于是不得不请旅行社刘小姐联系张笑,看看她还在苏梅岛没有。如果在的话,请她去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将房卡放在前台。因为她订酒店时留的是她的名字,只有她才能办理入住手续。如果她不办理,我就无法入住。旅行社联系她后,她丝毫没有犹豫,马上打车前往酒店帮我办理了入住手续。这时,我既喜又忧。喜的是她人还在苏梅岛,也很安全,她还愿意为我去做一点点事。忧的是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就此结束?还是大家从此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我害怕今后不能再见到她了。
当时我又想,如果我今后万一见到她的话,我们又能说些什么?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转念我又想,如果我们今生有缘,就一定能在一起,无论如何波折都会在一起。如果我们缘分已尽,或许真就不会再相见了。这时,我脑子里回荡着缘起缘灭,缘深缘浅,一切均有定数等想法。或是前世我们种的因,此世来结这份果。或许,又是我前世欠下的债,这世来还。又或是,我们还要继续修缘,待来世再续写情缘也未曾可知。
想到这些,我对张笑的思念之情更甚,又托旅行社刘小姐问她出国时换的泰铢还够不够用。她回话说不够她自己会去兑换,不用我替她操心。她的回答让我心寒,当然也是我说话过甚,深深伤害到了她。
住进诺拉布里度假村酒店第一夜。我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看着浩瀚星空,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艰苦的少年,以及艰难的过往和坎坷波折的感情经历,无限感慨,连发若干问——我怎会经历这些艰辛的磨难?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这很难吗?我期许能遇到一个能温暖我心,给我温存的女人,而这一切好像真的与我无缘?难道我就要如此孤寂一生?还是我人生中那个对的人还没有出现,还需要我继续等待,慢慢寻觅?还是上帝对我很公平,他给了我自由和一定的财富后,一定又要让我失去些什么?难道人生真的就无法圆满?或者说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而是我不懂知足常乐,不懂得珍惜?那还是我的性格、脾气使然?难
第六十九章 张笑 (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