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重义、墨守成所率军队负责全军左翼安全,同时接应孙虎臣从丁家洲发动攻击的部队。可这两万人还没进入预设阵地,便遭到敌人埋伏,损失惨重,不得已退回芜湖主战场。同时,与敌战斗近六个时辰,没见到孙虎臣的一个士兵,接应该部的任务便完全无效。
这支还剩一万三千人的残军归拢主战场时,夏贵水军已崩溃,贾似道排下的突袭行动也彻底破产。
一个老谋深算的圈套伯颜在宋军发动突袭时,佯装不敌,拱手让出大营,吸引贾似道中军单刀直入,八万人突飞猛进,一路粉碎元军看似坚决的抵挡,不知不觉就突出锋线,成了一只孤军。尔后,伯颜再遣大宋叛将吕文焕与夏贵水军对阵。
夏贵初始得手,顺利包围了敌军水寨,正自洋洋得意,却让吕文焕趁其不被,利用先前便设在大营右侧乌梅岭上的巨炮轰击夏贵中坚,后又借芜湖大风,放大筏九十余艘,点燃满载的干柴枯草,趁风势冲进水军阵内,立即引燃船舶无数。紧跟着,吕文焕挥动藏于长江上江口的千号战船,挥兵直进,几乎没费多大功夫便将大宋水军冲得支离破碎。
骄傲的统兵大将夏贵,竟会在战斗中带上心爱的妻妾,此时一见大势去矣,立即放弃旗舰,跳上爱妾所乘之舟,顺水而下,直逃到珠金沙。当我抵达芜湖长江口时,宋军被杀死、溺死江心的不计其数,长达十余里的江水为之变赤。
可怜的孙虎臣此时终于派人传来消息,他的军队刚一出丁家洲,便受到伯颜旗下大将阿术的伏击。他们没有北洋义军这等精锐部队,于是没了国重义等人的幸运,五万名回援主战场的战士,被四万元军杀得七零八碎,最后只得一万五千人逃回丁家洲。
真不知贾似道现在什么心思:水军溃散,左路军遭受重创,扎在芜湖的大营被敌将索多抄后路攻占,索多一把烧了大营,复领兵进攻南岸。南岸排下的支援阵线,受其攻击几乎全线瓦解。自己亲率的八万中军深陷北岸敌军阵内,还让伯颜调兵封住了退往江岸的道口,中军已成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水军大败,士兵们跳船而逃,岸堤上尽是大宋官兵穿着鲜红战甲的身影。被元军迫得急了,慌不择路,掉头冲向友军布下的防线,结果倒帮助敌人冲乱自己阵形。南岸宋军的回回炮,投石机,铜将军,突火筒,霹雳球,北洋火炮,拼命轰击对面元军,希望救回中军。可是索多抄了芜湖大营,复又攻击炮兵阵地。如此一来,贾似道布置的战线没一处完好,没有一处不陷入绝望的困境。
国重义领军冲回芜湖,站在高岗眺望纷繁杂乱的战场。那里身着朱红战衣的大宋溃兵漫山遍野盲目地奔逃,长江南北两岸处处烽火狼烟,江心还有数不清的战舰正在沉入水底,所有阵地被敌人摧毁,一个个土崩瓦解,残余部队被围在狭隘山坳里,遭受元军无有停顿的攻击。
打量着败局已定的场景,他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只一个夜晚,我大宋就这么完了!天下精兵只此一役就全军覆没,大宋拿什么再与元军打过啊?”墨守成、胡应炎、牛富,还有我,所有将领站在他身边,山岗下种种惨烈战况尽收眼底,看着荡然无存的芜湖大营,大面积狂奔的逃兵,全明白他的绝望心境。
所有人都被如此惨败打懵了脑袋,仿佛失去思维,只知道呆呆看着这一切,重重压力大山一样沉甸心间,周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不得闻。忽然间,墨守成双膝一曲,猛地跪倒地上,捧面大哭,哭泣中倏地高举长剑,仰天哑声叫喊:“全完了,二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不复存在。皇上啊,末将未能杀退鞑子,有负皇恩,有负天下人期望,羞愧难当,只能在此以身殉国了。”嘶哑叫声里充斥着说不尽的绝望悲愤,就在十几员将军惊愕目光中,手中那把长剑跳舞般轻盈划过脖颈,带出一条艳丽得诡异的红线。我离他最近,反应过来,一把夺下长剑,可是晚了,那道红线转眼绽开,美轮美奂的红雾随着倒下的身子喷薄而出,宛若升腾起血色的彩虹。
一万三千人尽呆了眼,逐渐冰冷的墨守成尸身静静躺在那里。我捧着他的长剑,瞠目结舌,震惊于这惨烈的悲壮里。国重义大腿受伤,让柴旺扶着,此时放声大哭,挣脱了搀扶,扑到墨守成身边。随着泪水打在尸体上的卟卟碎响,柴旺终于忍之不住,低泣出声,尔后牛富,王福,尹玉,陈昭全军上下一个个泪流满面。将士们先前心悸于大军之溃败,士气极低落,如今墨守成见大势已去舍身献国,却挽起全军悲怆之情,一股壮烈的士气悄悄弥漫在一万三千人身上。
如此时机,正好利用。我咣当抽出宝剑,直指山脚,嘶声吼叫:“将军马上死,战士阵前亡。为我大宋,为我天下,为报墨将军之仇,大伙儿冲下山去,与鞑子拚个同归于尽吧”
忠贞的墨守义用性命唤回将士们不顾一切的死战决心,听到我的喊叫,国重义推开柴旺,忍痛爬上马背,拨剑直指山脚,“全军冲锋”尤如惊雷炸响,这支血红双眼的军队发出穿云裂石的呐喊,抬着墨守义尸首刺乍乍风一般扑下山去。
我没有跟随行动,粗壮汉子国重义已彻底被激怒了,狂燥之下他来不及作出战术安排。唤过牛富,命他提一千步兵,五百火枪兵,渡回南岸,救下王勇的炮兵阵地。然后只管命王勇延伸射击,务必为贾似道的中军炸出一条血肉通道。
我又召回胡应炎,遣他率北洋所有步兵与火枪兵,为国重义押后,负责掩护他们散乱而盲目的攻击。而我,则亲领立下大功的马军,带着王福、白大虎、陈昭,以及丝毫不见害怕的相士朱溪,从正当
第三章 中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