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祖先曾世代居住在这个小院子里。这里原本住着兄弟两家人。虽然在父亲去世后分了家,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相依为命,他们生活得非常和睦。
不幸的是当弟弟满怀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憧憬着属于他自己的美好家庭生活时,孩子却像被迫转世的席方平不愿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在出生的那天就离世,妻子难产母子俩一同归于冥冥,他因此成了鳏夫,从此变得一蹶不振。
哥哥沈双山家却是人丁兴旺,生了三男一女。大儿子宜戎,二儿子宜晴,三儿子宜雨,最小的孩子宜荷生得人见人爱,不仅被父母也深得她哥哥们的喜爱。
和平年代人丁兴旺是人心所向,烽火连天的年月就只能意味着更加贫穷,也许要将额定的粮食从每人二分之一锐减到每人六分之一,可是在这动荡的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来额定的粮食呢?
一家六口全部的生计只靠沈双山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来到一条小巷他就叫:“洋火——丝线——雪花膏——”手中的拨浪鼓被他一阵摇,直摇得昏头脑胀、刘海凌乱。
妇人们听到便从院子里出来,从他挑子里挑走脂粉、发卡或者是洋火等等的小玩意儿。他总是戴一顶黑色的小圆帽,那几乎成了他的标志,人们远远地看见便知挑货郎来了。那帽子虽然为他遮风挡雨也使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瘦削颀长,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却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儿。在当货郎之前他原本是个木匠,做的一手好木器活儿,但现在已经很少能揽到木活儿了,战争一来饥荒便与之攀亲,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填饱肚子比任何的爱慕虚荣都更切合实际。
一天晚上,一家人准备吃晚饭,宜荷和宜雨已经上了炕,炕上的破席片被小心地卷到一边。沈双山卸下挑子搓搓手脸也犹犹豫豫地往炕边走,连着好多天了,他没有卖出去什么东西,他叹口气想再这样下去他都不好意思端家里的碗。吴氏大约看出了丈夫的忧悒,没有像以前那样问他,只顾拿起勺子均匀地往各人碗里盛汤,一边盛一边快活地说,今天下午不知什么人往垃圾堆里倒下好多绿豆皮,真是作孽呀,这么糟蹋吃的!
他们不作孽能轮上咱?
第二章这一家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