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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浴室出来,浴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间的带子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大片结实健美的胸肌。
      手机,正在闪烁。
      “到家了吗?”接通,就传来了许卓略显急促的话语。
      莫天问嗯了一声:“到了。”
      “怎么这么久?”那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都洗完澡了。”莫天问靠着床头坐下,享受这从未有过的美妙待遇。
      许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之前那种委屈的情绪再一次涌上来。
      “不早了,你明天还有课,睡吧。”莫天问说完,第一次,率先挂了电话,然后,翻看着手机里的两个未接来电,最后对着手机桌面上那个男子笑得极其灿烂。
      欲擒故纵,虽然不舍得,可法子不错。
      许卓不可置信地睁大眸子——那男人,竟然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他,他话还没说完呢?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把电话打过去,结果,竟然无人接听!
      好吧,许卓觉得,也许是自己心急了,那人开车的速度,说不定没那么快。
      过了几分钟打过去,竟然还是没人接听。
      许卓坐不住了,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想到很多血淋淋的画面——午夜抢劫,凶杀暗袭,还有,追尾撞车,疲劳驾驶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的,那一瞬都涌到脑子里来了!
      他捏着手机在床边走来走去,第一次觉得那个男人的身份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东西——他能站在那样的位置,杀了多少人?惹了多少仇家?又有多少强悍的对手在明里暗里盯着他的成就,想要摧毁他?
      之前还没想过这些,可自从听了木则然说的看到他杀人的现场,这些天,许卓就没少想。
      第三次打过去,终于通了。
      可那个男人,竟然说他去洗澡了!
      许卓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所有担忧和焦虑瞬间化为了一种叫委屈的情绪。
      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他半晌无语。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入戏太快了,刚刚才答应他要关心他,转个身立即就投入进去了——刚刚的忧虑,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这份思绪,许卓注定是理不清的。
      许卓进了浴室,热水顺着肌肤滑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想了,如果开车出去的人是沈竹,他也一样会担心。
      因为,他们是兄弟。
      莫天问也没什么区别。
      换上家居服,他拿起毛巾擦头发,然后,动作停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天蓝色的牙刷上。
      脑海里,又出现莫天问满嘴泡沫的模样。
      他伸手把那牙刷拿起来,手臂伸出去,朝着废物箱的方向而去。
      可是,好像刚刚忘了出去买。
      如果扔了,今晚,他怎么刷牙?
      直到那柄蓝色的牙刷被他拿在手里,在口腔里来回摩擦的时候,许卓还在这样安慰自己——如他所说,以前又不是没用过,干嘛计较那么多?
      可是,在喝水漱口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漂亮的男生面容!
      是西子。
      西子,现在和莫天问在一起。
      那么,他们,会接吻吧?
      他默默地把那把牙刷举起来,眸子一黯,顺手就扔了,然后是毛巾,剃须刀,一股脑地扔到了废物箱里。
      浴室的门被他大力关上,迈开长腿,他上了床,一把把棉被拉过来,蒙住头。
      他深深地呼吸,被子里的味道,似乎有点不一样?
      是,莫天问留下的。
      他不由得伸了手臂,把那棉被拥在怀里。
      可下一秒,他突然跳起来,连踢带踹地把被子折腾到了床下,然后,愣了半晌。
      最后,他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一床棉被,至于地上那个,他决定明天一早就把它扔出去。
      所以说,很多时候,明明人的内心还是一片迷茫,但他的动作和言行,其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迹。
      当然了,要当事人醒悟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么一眨眼,木则然从国外回来,已经三天了。
      而这几天里,许卓倒是乖巧地每天晚上给莫天问打电话问安,别的没什么,就是每次打电话打到一半,那男人就一个劲儿地让他喊哥,许卓要是不依,那男人急得声音都能变。
      没办法,许卓只能一口一个哥叫着,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是觉得那男人声音不对劲,但也没想那么多,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当然了,至于莫天问在做什么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事,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其实莫天问还是挺担心的,老这样自己解决,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啊——可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许卓那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那一身身哥叫的,让他骨头都酥了。
      肯定的,莫天问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琢磨着,实在不行,是不是几个人该聚聚了,然后,喝点酒啥的,他也有机会下手啊。
      这事儿,莫天问肯定不会主动提起来,他一个电话打过去,确认了,艾朗快回来了。
      想了想,他给木则然打了个电话。
      木则然在那边嗷嗷地就叫起来了,那一瞬,让莫天问以为自己把电话拨错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木则然现在很有莫小河的范儿啊。
      其实也不能怪木则然激动,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回国,到现在,木则然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可还是联系不上艾朗。
      为这事儿,他找过莫天问。
      他回来的事,自然是有人和莫天问说过了。
      所以,看见他,莫天问也不觉得意外。
      木则然直接开门见山:“你能联系到艾朗吗?那个号码我打了,人家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啊。”
      莫天问摇摇头:“我没打过,平时,都是艾朗给我打。”
      木则然虽说想通了,可吃醋这事儿,显然没在他要改的范围之内。听了莫天问的话,他的一口白牙险些咬碎——这死面瘫,为什么就不给他打电话?
      莫天问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木则然估计是想定下来了,这是好事。
      更何况,莫天问也确定了艾朗的心意,所以,他决定安慰安慰木则然:“你别多想,他肯定是有事耽误了。”
      木则然即使试着想让自己大度起来,可还是觉得挺委屈的,自己一直盼着那男人的来电不说,还死皮赖脸地打了好几个过去,可人家显然没把他放在心上,一次都没和他联系过。
      也别指望莫天问能说什么安慰人的好话,他之前就问过艾朗,艾朗说尽量早点回来,他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两个见了面自己交流比较好。
      所以,他就没说了。
      木则然很失望。
      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回去,继续,等。
      说起来,莫天问每天对着电话安慰小天问,木则然整天捧着手机期待那个人的号码出现,两个人都够苦逼的,所以,最幸福的,当属沈竹和小河。
      两个人经历了云巅酒吧事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去提那天的事。
      沈竹是不敢去提,莫小河的答案是什么,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去知道了。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把日子过下去,只要莫小河在自己身边,足够了。
      莫小河是觉得没什么好提的,那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浪花而已,真的没有必要去费神纠结。
      当然了,至于这个问题是谁的错,莫小河肯定是不会承认是自己不对的。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云巅那地方,说话什么的,都不能太当真,沈竹那气生的,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说起来,莫小河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沈竹生气的模样,所以,虽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就这一段时间来说,莫小河也没再提去云巅的事了。
      他没提,不代表别人就不提。
      这天,他被莫大海逼着去了公司,签署一个什么文件。
      自己的爹肯定不会害自己,莫小河看都没看,就把字签了,正准备回别墅找沈竹的时候,何维的电话打过来了。
      莫小河接了。
      其实这些日子,何维都有打电话过来。
      莫小河没觉得自己就应该和以前那些朋友断了联系,他只是暂时的固定了一个男人而已,又不是和以前的日子说再见。
      所以,之前那些朋友,其实都有联系。
      只是,他现在都不出去玩,久了,大家也都不怎么找他了。
      只有何维,经常打电话过来。
      和何维的联系,莫小河从来就没遮掩过,当着沈竹的面,照样该说什么说什么。
      莫小河还是那个莫小河,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任意妄为。
      何维的语气也很平常,听不出什么起伏:“小河,今天我去了云巅。”
      莫小河眸子一亮,下一瞬却又黯淡了下去:“怎么了?”
      “知道了你在云巅被人欺负的事。”
      莫小河朝着莫大海摆摆手,示意自己走了:“没事,那家伙估计以后都不敢去云巅了。”
      “我知道,听说他被收拾得挺惨。”
      “靠!没要他的命就算不错了!”莫小河进了电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重,老子是他能动的吗?”
      何维轻笑出声,随即轻轻叹息一声:“但是,我被吓到了。”
      “切!”莫小河一脸的无所谓:“多大点事儿啊!”
      “所以,你得给我压惊。”
      “啊?”
      “我想见你。”
      其实有时候办成一件事,真的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莫小河这会儿在沈竹身边,那他怎么也有点顾忌,这次见面,或许就不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了。
      两人约了见面的地方。
      云巅。
      即使上次有不愉快的经历,但莫小河还是喜欢这里。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在这里,他很自在。
      虽然在外面他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随心所欲,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才是同性恋的大本营,而其他地方,怎么也不如这里自由的。
      莫小河到的时候,何维还没到。
      不能怪何维不重视这场约会,是因为莫小河提前到了半小时。
      两个人约好十一点见的,莫小河十点半就到了。
      再说了,打死何维,他也不敢让莫小河等他啊,实在是他的工作走不开,再一个,莫大海那公司,离云巅也近。
      所以,莫小河到了之后,那大堂经理立即就迎上来了:“莫少。”
      莫小河拿眼角扫了扫他:“哟,你还在这儿干着呢?”
      经理讪笑:“托您的福,还干着呢。”
      莫小河抬手要了一杯酒:“下次眼睛擦亮点,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云巅放,污了云巅的牌子!”
      经理连连哈腰:“是,是,记住了,记住了。”
      “怎么着,你们当家的什么态度啊?”莫小河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
      经理笑得脸上跟开了花似的:“当家的说了,改天,他亲自跟莫少赔罪。”
      莫小河一挥手:“免了!我可不想见他。”
      经理嘴角有点想抽抽:“那莫少您随意啊。”
      莫小河嗯了一声:“去吧。”
      经理如获大赫的走了,抹了一把冷汗——都是祖宗啊,惹不起。
      经理刚走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就坐了过来,冲着莫小河挑了挑眉:“一个人?”
      何维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和莫小河勾肩搭背,说话都凑到莫小河耳边去了。
      然后,他看到莫小河在人家怀里吃吃地笑。
      何维心里一紧,下一秒,却又莫名地放松——沈竹,这样的小河,是你能驾驭的吗?
      说什么一辈子,说什么永远,都是你自欺欺人的美好愿望吧?
      如果小河有些许的在乎你,爱你,那么,他如今在做什么?
      你呢?
      如果看到小河和别的男人如此亲热,你会做何感想?
      这个赌,你输定了。
      “小河。”何维不动声色地在莫小河右侧坐下,同时冲着那男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莫小河伸手揽着那男人的腰身,笑得眉眼弯弯:“你来啦!”
      何维要了一杯酒:“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那男人见何维过来,以为两人是爱人,一听这口气不对,也就没有了想离开的打算,索性把莫小河抱得更紧,脸上笑意不减。
      莫小河自己在那男人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叹口气:“好舒服!好久没这么舒服了!最近啊,挺好的,就是有点无聊。”
      何维了然一笑:“那以后多出来玩玩呗。”
      莫小河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中午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好似没看到那个男人一般,何维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
      莫小河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由,没有人管,这一点,沈竹和何维差太多了——要是沈竹能和何维这样识趣,那就好了:“玩一会儿,出去吃。”
      云巅也提供午餐和晚餐,但毕竟不是正宗吃饭的地方,吃食虽然也精细,莫小河却不怎么喜欢。
      何维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和莫小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最近在干什么,大家都想他了,之类的。
      那男人也看出来了,何维和莫小河,充其量算是朋友,在云巅里,喜欢什么,只要两个人愿意,那就可以随心所欲。
      他的吻一点点地凑上来,先亲了莫小河的耳边碎发,然后碰触莫小河的耳垂,从脸颊过来,一直亲到下巴,最后,伸手捏了莫小河的下巴,就准备吻上来了。
      何维还是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抬手,大口地灌下鸡尾酒。
      心酸,心痛,嫉妒得要死,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几年了,他一直以这样的尴尬却又无可奈何的身份存在在莫小河的身边,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对莫小河有所要求。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甚至,一旦他说了什么,便可能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个跟妖精一样的男子,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谁也掌控不了他那颗妖媚却迷人的心。
      正如此刻,他的感情,莫小河清楚得很,可他就是能当着他的面就和其他男人激烈热吻。
      大口大口的辛辣液体灌入喉咙,他扯了扯领带,只觉得心底的苦涩越来越浓。
      他闭了眸子,在哀叹自己可怜的同时,又在想——如果沈竹在这里,小河也如此的恣意妄为吗?
      那男人的舌试图分开莫小河的双唇,长驱直入的时候,莫小河推开了他,挑挑眉:“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男人也挑挑眉:“是吗?我马上换。喜欢什么?芝华士?白兰地?还是伏特加?”
      莫小河举起酒杯冲着他笑了笑:“下次吧,今天难得和朋友聚聚。”
      男人倒也不恼,随手从皮夹里拿了一张名片,塞到莫小河衣服兜里:“期待。”
      待那男人走远了,莫小河才伸手拍了拍何维的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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