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额头已经有些烫手。胡组欲哭无泪,只是一个劲地唤赵征卿。赵征卿也是心乱如麻,又去唤外面的史玄。史玄一个武夫,能有多少谋略,被这情况所滞,驾驭也不如先前得力。后面的匈奴人趁这机会,迅速地将距离拉近。
“怎么办……怎么办……”赵征卿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时候只有靠自己的智慧才能解决问题了。可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却是半点主意都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情绪就越紧张。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赵征卿忽然冷静下来,像换了一个人。
“什么办法?”胡组有些不安起来。
“我和卫公子下车,这样马车的重量减轻,就能跑得更快,你们才可以带着皇曾孙离开。”
“不行!”胡组坚定地反对道,“万一你们让匈奴人抓了去,你们俩会没命的!”
可赵征卿却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的内心极尽坚强,“我们不下去,早晚都要被匈奴人追上,到时大家一起没命。廷尉监说过,只有皇曾孙活着,我的孩子才能活。何况匈奴人要找的是皇曾孙,他们不一定会难为我和卫公子。胡组,答应我,一定让皇曾孙好好活下去。”
胡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上了双眼,仰头向天,她害怕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赵征卿说完最后那句话,便轻轻地将怀里的皇曾孙交给了胡组,又用她温柔的眼神看了孩子最后一眼。然后,她拉着卫乙跳下了马车。此后,赵征卿不知下落,而卫乙则受了重伤,落入米田手中成为奴隶。
……
从右地往北,有一条河名叫郅居水。沿着这条河一路往下游走,便可到达北海。
河边一个小毡帐里,胡组正在用湿布为昏迷的皇曾孙降热。
赵征卿和卫乙自愿下车,马车重量减轻,速度自然更快,加上赵征卿又用言语和身体阻挡了追兵的时间,所以史玄能够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逃离匈奴的追踪,在这小民居安顿下来,也算暂时脱离危险。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外除了远远的野狼嚎叫,安静得有些怕人。
史玄在帐外,小心观察周遭的动静。胡组在帐内,两个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皇曾孙喝了些羊,已经睡着。若是他命大,就能躲过这场劫难。若是躲不过去,就说明他不是真命天子。
忽然,史玄从外面一矮身窜进帐内,小声道:“对面山崖上有人在打斗,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史玄一面说,一面指示着胡组往对面的山岗上看。果见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岗,有几个黑衣人,正和一个身着素色劲装的男人搏斗。男人手上一柄长剑,即使很远处也能见其光亮,就在这夜色中刀剑相击、闪转腾挪。
“他的剑好锋利啊?”胡组看见男人的剑只要和黑衣人的刀一碰,那些刀就会应声而断,她看得直咂舌。
史玄也感到奇怪,他是江湖中人,对宝剑那是相当的熟悉。“匈奴人的刀一向比我汉朝的剑要锋利。后来博望侯张骞从西域带回了制作精钢的秘法,我们汉朝的工匠才能制造出优于匈奴的宝剑。可是,这样的精钢只有贵族、将军才配拥有,怎么一个远在漠北的人,手上却有如此锋利的宝剑?难道说……”
说话间,那男人已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黑衣人见不是男人的对手,也就呼啸一声,撤了回去。
这边史玄见黑衣人退却,这才舒了一口气。又见男人正在山岗附近四下寻找什么,登时明白过来,便运起内劲,传音入耳:“少卿兄,李少卿……”
唤了几声,那男人听见了他的声音,立时便朝毡帐跑来。跑得近了,这才看清其长相,便听史玄兴奋地对胡组道:“终于找到故人了。这不正是当年的羽林健儿李陵李少卿么?”
第六章 逃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