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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苏神仙是不是很想回去？”拓跋鹤的声音比幼时稚气的童声已更加甜美。
此时的她已经出落成一个芊芊美人。她身着一件狐皮白裘、腰身纤细、头发并不扎起，任其随风飘扬。她深蓝色的双眼，充满了匈奴人特有的野性，却又闪着汉人女子的灵光。因着基因中有一半高寒地区的血脉，拓跋鹤比汉人女子身材更高挑、皮肤也更细腻。
“是啊，鹤也看出来了？”
经过刚刚重生时的装傻，以及后来遭遇的一切事情，看到了卫乙所表现出来的天赋，拓跋鹤早已将卫乙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伙伴。两人这些年来几乎天天在一起，早已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帮苏神仙。”
“哦？快说来听听。”
“去把那个卫律杀了不就行了？是他在阻碍苏神仙，为什么不把他杀掉？”
拓跋鹤其实说的是一句玩笑话。那卫律是单于的大谋臣，深居王庭之中。王庭是什么地方，平常百姓连靠近一步都会被杀，更别说接近去行刺卫律了。
可是，卫乙却并没有表现出开玩笑的表情，相反的，他却难得地忽然深沉起来。他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忽然问拓跋鹤：“你有汉朝的五铢钱没？”自汉武帝后，五铢钱正在逐渐成为天下各国通商的通用货币。
拓跋鹤本以为是平常时日里与卫乙的逗笑之语，可却没想到卫乙竟然问这个。她弱弱地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交到卫乙手上，“你要做什么？”
卫乙拿着这枚五铢钱，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枚汉朝的钱币和秦半两钱相比，形制工整、方圆适度，是标准化货币的重要范例。
他感慨了半天，方才对拓跋鹤道：“鹤，你阿爹是不是也很恨卫律？”
“那当然，阿爹最恨卖主求荣之人，他无时无刻不想去杀了卫律呢。可是有单于护着，谁又能奈何他。”
“我们俩都二十岁了，为什么不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小乙，你想做什么？”拓跋鹤有些惊恐的眼神看向卫乙。
卫乙抚了抚拓跋鹤的脸颊，微笑道：“这件事我其实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我心里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但还不成熟，风险很大。可是……”他说着，忽然举起手中的铜钱，“越是风险大的事，越值得去做呀。如若到时危险大，我们就停止计划，再回来北海，权当什么也没发生呗。这枚铜钱我往上一抛，若铜钱落地为正面，我们就去执行刺杀的计划，若为反面，这事就不再说了。如何？”
拓跋鹤有些吃惊，但她倒并不觉得疯狂。卫乙身上有一股她难以言明的气质，这股气质充满了冒险的张狂，却让拓跋鹤格外喜欢和兴奋。实在是因为北海这个地方，太无聊了。所以她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卫乙的提议。
于是卫乙狠命地将铜钱抛向了空中，然后静静地等着它落地、停下来。以前和月儿在一起时，月儿会时常在身边带一枚硬币，卫乙在难以抉择时就会用上，所以卫乙对铜钱占卜并不陌生。然而这一次，铜钱却久久不肯倒下，只是在地上不停地转。两人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盯着那五铢钱最终指向的命运。
答案出来了，正面！
卫乙弯腰下去，轻轻地捡起那枚五铢钱来，仔细捉摸了一阵，然后意味深长地对拓跋鹤道：“以前我钟情的一个女子，时常会为我准备一枚铜钱在身。如今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也只好我自己戴着它。你帮我找一根长绳把这钱串起来好不好？我要把它挂在胸前，让我随时能想起她。走吧，我们该去做事了！”
第八章 占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