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的工作并不复杂。
拓跋鹤的父亲拓跋陵略懂一些草药，卫乙跟着学过一点皮毛，所以他对于药物的配给、熬制的工序还是有所了解的。拓跋鹤却没有学那么多，也帮不上手，只好在外面干等。
门外，卫乙刚开始熬药时，光子二女就到了现场，她们也没有阻挠什么，只是让卫乙一个人在自己弄，并不参与。昨晚拓拔鹤的动手，似乎也没伤到她们，她们也没生气，只是抱着剑在旁悄悄站着，不远不近。
拓跋鹤见此，便过去和她聊天。拓跋鹤的性格开朗可爱，跟谁都能说得上话。此时她正问：“这里为什么叫‘妙闻精舍啊？车师王又是怎么会鼓捣这些巫术的？”
光子回道：“妙闻是西域贵霜国的一个智者，我家主人当年游历到贵霜国，曾向那里的人学习妙闻大师的巫祝之术。据主人说，他的技艺连妙闻大师的一根汗毛都及不上，妙闻大师给盲人看病，可以把人的眼睛挖出来，修理好了再装回去，那个人的眼睛就复明了。”
拓跋鹤听得“啧啧”称奇，道：“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呀，眼睛挖出来了怎么还能装回去，这肯定是骗人的。”
光子反驳道：“那我还听说，汉人的医祝中有一个叫‘扁鹊的，都不用动手，远远地望一眼就知道病人是怎么病的。这个话不是更加骗人吗？”
正在房里忙碌的卫乙听到了她的话，便出言解释道：“那叫‘望闻问切，是实实在在诊病的法子，可不是骗人的。”
正在此时，就见车师王真的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他先是朝房间里瞄了一眼，然后问光子：“在做了？”光子点点头，“嗯，不过手法很生疏，不能和主人相比。”
车师王不置可否，便倚着门站定，一面朝房中正自忙碌的卫乙半带奸笑地看去。
拓跋鹤得了光子的提醒，担心车师王会对卫乙使什么手段，忙叫拓拔鹤站到他旁边，又把房门掩上，防止他可能出手的任何动作。可是车师王就这样表情十分悠闲地看，没有任何想要动的意思。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拓跋鹤担心地也凑到门口去看，口中不住地问：“小乙，怎么样了？”
卫乙在里面仍旧全神贯注地操作什么，只是随口答道：“快了，马上就要做完了。”
他此时正在看着药罐里翻滚的药液，一种满足感也在心内翻滚。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热衷于工匠技巧，却总是忽略了许多地球前辈积累的知识。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丝作为外星人的高傲。可这一次，若不是因缘巧合得到了这本《妙闻集注》，他又如何能战胜强大的右贤王。
其实无论大夏人族，还是地球人族，人类的每一次进步，不正是许多先贤们一点一点的累积和完善，才让整个知识库充盈如斯吗？卫乙要恢复自己作为外星人原本的记忆，不就是把这座知识库重新找回来吗？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正是重走前人之路，感受他们创造时的艰辛。知识就是这样，沿着前人的脚步，站在他们肩上，才能不断向前。前人的失败，也是一笔宝贵财富，虽然这些并不会写在书里。
药液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浓稠，卫乙兴奋不已。他心中想着这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道理，感受着这些获得的满足，他的志向已经越来越明确，他的脑中，已经寻找到了自己在再次获得生命之后新的人生方向。
可是，不对劲啊，怎么脑袋越来越重了？现在不是看到看不到人生方向的问题，现在我怎么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这天气也不是很热，应该没有中暑啊。难道……
……
“小乙！小乙！你快醒醒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乙终于睁开眼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拓跋鹤梨花带雨的模样。卫乙使劲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但感觉有点麻。他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拓跋鹤见卫乙醒了，这才止住泪水，连珠炮似地回道：“你刚才被羊不食草散发的毒气给迷晕了，若不是车师王及时施救，你恐怕就……”
卫乙这才想起来，车师王那本《妙闻集注》里，一开头就谈到了在制作药物时，要注意环境的通风。而自己却完全疏忽了这些细节，真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麻药，会给自己
第十六章 经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