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匈奴人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出这主意要单于筑城的卫律。他们都说，是卫律故意出主意害匈奴人，好让匈奴人全都聚集在一起被汉人杀，再把粮食全都留给汉人。这一次的燕然大火，其实是昆仑神显灵，要告诉匈奴人，草原人从来都是游牧的，定居的方式不适合他们。
人言可畏！
谣言一旦传久了，自然就变成了真理。大单于也害怕起来，首先就将卫律问了罪，然后是责令右贤王释放先贤掸，退出燕然山，将整个右地靠近西域的部分都留给了先贤掸部。同时，重新派使臣去汉朝，商议送归苏武的事项。卫乙最初的计划，全都在这一次行动后得以实现。早已被卫、霍二将军杀光了血性的匈奴人，按着卫乙的剧本严丝合缝地表演着。
而在右地其它贵族那里，卫乙的做法同样是大快人心。他们之前本来就和右贤王关系紧张，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争。这下有了卫乙这一番作为，右贤王必定要收敛一些，否则，他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也被活活烧死。所以，右地贵族给卫乙取了一个新的名号，叫“燕然死神”。他们像崇拜昆仑神一样崇拜燕然死神，他们乞求这位神能替他们战胜右贤王部，带来和平。
当然，右贤王也不会轻易地认输。他虽然遵从了单于的指令，退出了抢占的地盘，可杀子之恨仍然刻骨铭心，所以他当即派出了一支人马来追击卫乙，誓要将其碎尸万段。所以这时候，卫乙二人必须赶紧逃。逃进长城，他们才能保证基本安全。
不过，这些变故却正在让卫乙和他的女人快速适应着这个残酷的时代。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求胜欲在卫乙心中渐渐升起。
他淡淡地对拓跋鹤道：“鹤，我现在才明白拓拔大叔那句‘活着的真实含义。当今的时势，要么就杀了敌人让自己活着，要么就只能死。眼下，我身边只有你，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让天下英才为我所用，才能保护我自己的家人，不受世人欺负。”
拓跋鹤最喜欢的，就是卫乙现在的模样，他已经不是刚到草原时那个脆弱的奴隶。只听她道：“唔，小乙，有一句话我一直没给你说。我要向你道歉，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傻，帮不了我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你心中有深谋远虑，不会凭意气行事。以前的你表现出开心、浮躁、打情骂俏，其实都是你的武器。小乙心思这么沉稳，车师王都夸你是不世出的天才，只要小乙愿意，你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强的人，鹤也要和你一起变强。”
自从卫乙展现了他在很多方面的天赋后，尤其是车师王的绝口夸赞，拓跋鹤已经坚信自己的小乙是有能力的人。她以前小看他，只是因为这些方面的能力被压抑，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从此之后，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待在卫乙身边，真正成为其得力的左膀右臂。二十岁的拓跋鹤，为此感到人生第一次满足。
然而南逃的道路却并非一帆风顺。右贤王派出的是他身边的精锐人马，其领头的名叫都隆奇，是个有名的杀手，专为大单于和右贤王负责暗杀的勾当。他所带领的这支杀手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卫乙二人，为屠拉王子报仇。
于是，卫乙二人拼命地往南逃，都隆奇率领人拼命地往南追。这一逃一追，便来到了居延泽。
第十八章 死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