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瑜几乎是被莫大同像垃圾一样扔出这个家的。
盛怒时的莫大同才不管谁是无辜的,对着薛姨也大吼大叫了起来:“薛姨,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通通不都允许他们进门来!”
整个房子里都涤荡着他的声音,就连坐在卧室里也能听到。
薛姨悻悻地应好。来莫大同的家,工作有几天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性格温顺的莫先生发这么大的脾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去忙自己分内的事去了。
回到的有纪念的房间,莫大同的情绪才算真正平复了些,可胸口依旧因愤怒而欺负得厉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将她扯进了怀里,紧紧地拥着,生怕她一眨眼便会消失一般媲。
而怀里任由他抱着的她,清冷如故,不哭不闹,像是水晶做的的娃娃一般,仿佛只要他抱她的力气再大一些,她整个人都会碎在他怀里。
莫大同发誓,那绝对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气得是什么,也许气得是自己,气自己竟然做了那样错误的决定,也许气得是史天瑜,气她竟然伤害了纪念丫。
不过还好,还好,她相安无事。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发间,安抚一般地轻揉她发丝,略微沙哑的声音落在耳畔:“刚,有没有害怕?”
她身体轻微的一颤。
他舒颜浅笑,深嗅她发香:“就知道你怕了。放心,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他整理一下表情,神情忽而变得认真:“纪念,你听清楚。你是小爷我捡回来的,所以……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欺你半分。”
……
莫大同和薛姨都以为今天有了史天瑜的这档子事,纪念的状态会大不如前,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天的晚饭,纪念要比平时吃得还要多上一小碗。直把莫大同乐得都合不拢嘴了,饭桌上他当场宣布这都是薛姨做的饭菜的功劳,所以薛姨这个月的奖金要再加一倍。当然这一笔,他也在后来毫不犹豫地记在了纪家的名下。
这晚,纪念还是和往常一样。
在薛姨的帮忙下,洗澡、换衣服,最后在和莫大同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一同入睡。阖上眼的那一瞬间,莫大同的心头滋生开一个想法,或许他现在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每天晚上都能看过那张脸后,安然而眠。
无疑,这是一个安静而祥和的夜晚。
但这样的安静和祥和,或许就注定了接下来的不安定、不相和。
第二天一早,莫大同一睁开眼,发现躺在自己右手边的那个人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纪家大宅的庭院里多了一道单薄的身影。
她依旧是白色的棉布连衣裙,双膝跪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下巴倨傲的扬起,像是萧瑟风中的一树孤柳,摇摇晃晃,却又坚定不移守着根。
一大早,纪念的出现,让纪家上上下下都轰动了,却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对她说一句话。
就连一向待纪念亲善的方管家也是一样。这个时刻,他就只能陪在纪鹤先身边,伺候他起床后换好衣服,不能多一言也不能少一语。
纪鹤先一向有着早起的习惯,再着,这一整个早上了,外面窸窸窣窣的人声,他便是年纪再大,耳朵再不好用,也是知道一二。纪鹤先一面系上中山装的最上的排扣,一面对正在整理房间的方管家吩咐道:“把窗帘拉开!让我也看看咱们纪家今儿是来了什么贵客?”
方管家点点头,眸光有着担忧之色。
当褐色的落地窗帘被拉开,露出的大片天光明媚得刺人眼眸。
那跪在欧式庭院正正中间的人影霎时跳进视野。
不出他所料,她,果然来了。
纪鹤先看着跪在庭院里的纪念,一挑白眉,问道:“又廷啊,这事你怎么看?”
那平淡的语气,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看到自小疼到大的孩子就跪在自己眼下,老人心头一阵抽痛。方管家隐藏起情绪,回道:“这……我不好!”
纪鹤先一扬眉,不耐烦了起来:“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我养你在身边这么多年,不是要你和我藏着个心眼儿的!”
方管家轻叹了口气,一咬牙,回道:“我猜,二小姐是为了贺连城来的。”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不知道……”
那双经年不改阴鸷的薄唇微微勾起,只听他厉声道:“告诉纪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我就只有两个字:不见!”
……
纪念这一跪,便是一整天。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膝盖现在是怎样的红肿不堪,石子路上的鹅卵石虽然并不尖锐,却坚硬无比。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加到这两条膝盖上,痛到最后,她也麻木了。正午的酷热的太阳暴晒之后,眼下又跪在渐渐发凉的石子路上。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没怎么喝水,头昏昏沉沉,整个人虚弱到不行。
又好几次,她都几欲昏睡在这里,可存余的意志又强逼着自己坚持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她自己倒下了,那么她连最后的筹码都来不及拿出来,就已经输了。如果能坚持到见纪鹤先一面,对贺连城来说,尚且有一线生机……那么,她为他做的这一切,也都还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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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哪来天长,何处地久3(400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