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人群见他早杀红了眼，犹犹豫豫，左右散开，没有人敢先动手开杀。
赭衣军阵中被他们两人冲开一个无声白点，散落的血迹拖在雪地。
“随我杀啊！”
一个小兵叫喊着上前，两招就被秦观解决，可一旦开了头，愚众便纷纷上前。
虽忌惮秦观浴血奋战后当立不倒的气场，可终究双剑难敌数刀，不多时秦观又负新伤累累。
宫门在日落余晖中忽远忽近，朱墙染上一层耀眼金光。
秦观眼前一片血红，摇晃的身躯踏出每一步坚定，汇成和秦易抵达城门的期盼。
屋上，凤鸣彧的目光没离开过脚步已凌乱的秦观，想起自己师兄的话。
“阿凤，无羡慕秦二，有人愿为他生，愿为他死，他这一生，爱恨交织，情权交缠，活的何其灿烂绚丽。”
“而无，和他别无二般的无，又有什么，只有杀戮，漫漫无休止的杀戮，直至身心沉沦无间。”
“若无是另一个人光明下黑暗的影，随时都会消失，一旦日头逝去，那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凤鸣彧翻身而下，拔刀滑地，杀意直指秦观。
秦观喘着粗气，握剑的双手颤动，单剑撑身，一剑挥退要上不上的一个赭衣卫。
看着地上刀者凤鸣彧划出的“三”字，秦观冷笑，“你不必让孤三招，孤虽负重伤但功力仍在你之上，谁输谁赢未可知。”
凤鸣彧一转刀身，寒光泠泠印出与那人相同的面容，“战吧。”
秦观提剑再上，凤鸣彧直击而来却刀锋一转，秦观避之不及。
白刃回闪，越过秦观到他身后，秦易当即被削断一缕发，落雪地刺目。
凤鸣彧与他人不同，他的目标直击背后的秦易，而非秦观。
秦观一面迎击凤鸣彧，一面防止小兵偷袭，顿时又陷入一重困境。
“你不愧是戚天阁培养出来排行第三的杀手，专挑弱点下毒手。”
未及多言，凤三再度攻来，刀势锐不可当。
秦观节节败退，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刀势余力。
剧烈的动作让秦易不由收紧手，抱住秦观。
凤鸣彧平地一个前空翻，借力蹬了秦观胸膛一脚。
秦观后退数步，以剑划地，星光四射，止住步伐向前吐出数口血，融化一处雪。
秦易随着秦观前倾，闻到渗人的血腥味，“皇兄。”
在回不去的往昔，秦易曾一步步丈量过宫阶到宫门的距离。
他已忘了那时的希翼，只记得行五百七十二步，最慢半刻钟也该到了宫门。
黑暗中，秦易感到秦观背着自己走了很久，进进退退，兜兜转转，没有停止。
原来突破的路有如此难堪等待漫长，迈向自由与洒脱的步子凝固血液的沉重，黑暗中四面八方而来的短兵相接声惊心动魄。
秦易早已无所畏惧的心一沉，害怕此刻倒下的不止是自己。
秦观快要看不清凤鸣彧的身影，高墙之上的那个身影却一直攥紧他的心弦。
“幼时你弱，却要强屡屡护孤，说来可笑，这四方天朱墙下明枪暗箭，有你在身边，孤倍感安心。”
“秦羽宁，让孤也为你……为你，战一次吧。”
为身后之重，秦观知自己不能倒下，更不能有一点点后悔。
“皇兄……”
秦易渐感脱力，舍弃揽着秦观脖颈的力道，让发颤的手能握紧折扇。
他千言万语蓄在胸中一口气，呼之不出。
五脏六腑巨痛，是所中的鹈鹕蛊毒动。
原来到头，秦易还是抛不下这份潜藏多年的情愫。
当你恨煞一人，想起的只能有他对你的坏。
当你恨不透一人，想他的坏又克制不住想起他对你的好。
因重情厚意，与之任何人交缠间不能舍情断意。
临了临了，最后的牵肠挂肚。
“皇兄，我对不住山谣，对不住景明，劳你帮我善待他们。”
秦易看不见秦观服下牵机引，避开凤鸣彧的迎击。
“孤不会帮你，你自己看重的人你自己去照看，你若做不到，孤先杀溪山谣，后斩景元亮。”
初遇雪白梅红，叹年少不复，难在纵马欢长歌。
秦易苦笑，“是，我知你有诺必行，我们之中，总得有一人应约去看万水千山。”
“无你，美景何等失味。”
“哈，天地……邈邈，有你常……伴，何处不逍……逍遥。”
秦易伸手环着秦观的右膀，沉溺来之不易的平静，疼痛都已淡漠。
秦观依旧瘦弱的肩头像是最坚不可摧的盾，抵挡秦易妄图抹去的伤痛与苦楚。
秦易眷恋秦观身上淡淡的香气，莫有此等机会如此贪婪的吸进，熏熏然欲让人深陷其温柔。
真好，原来有人相护是这样的让人舒心与不舍。
“秦观啊秦观，我好不甘……向谁借命才能与你……一路同行。”
话语太虚弱，消散在风中，未入秦观耳中。
秦观巍颤颤站起，牵机引这样的灵药也未让他恢复伤体一点气力。
腹中绞痛，一抹嘴角，竟有黑血，是秦易衣衫上的毒粉在他身上发作。
僵持间，二人迎来成败最后一击。
凤鸣彧持刀直奔而来，犹如一道厉风荡开八方尘。
秦观双脚抓地稳身，高举双剑交叉，拼死一搏。
铛铛声传遍宫门前空地，鲜血四溢，溅洒乾坤。
1.楔子:永劫不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