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一个名如何?”
踏雪周身墨黑,四足裹白,仿佛踏足雪地,才得方平赐此名。
无从头黑到脚,难道要叫他墨黑,啊呸,俗不可耐。
黑胖,无又不胖。
黑黑,小黑,大黑,黑儿,黑土,黑壮,黑大……
无若是知道阿曜看似抓耳挠腮在认真想,却满脑子是这样的词,断是不会再抑制住对他杀意了。
书生颜初之名倒是好听,却不大适合无。
万一无知道他把别人的名字给他用,说不定会像劈树叉似的把他劈了。
罢了,他本来就没有名字,干脆叫无名算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阿曜这才后悔没和方平多学点书,如今连取个名字都不行。
阿曜回想方平的话,一板一眼,“方平说,每一件事物都有他的根源,寻根叫溯源。”
“瞧你可怜,无父无母,无名无姓,你这样好奇,长大之后定会去寻找你的根源,你的过去,所以叫你四寻,可好。”
无不置可否,但在阿曜叫这个名字时,无都会有反应。
四寻这名字自此定下。
“方平还说,一旦给动物取名,就有了情感,不会轻易割舍,但你是人,所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阿曜振振有词,手心发热。
“方平是我的好友,也就是你朋友的朋友,友人要同甘共苦,所以你们不能杀我们。“
“哦。”
无直勾勾盯着踏雪,踏雪在阿曜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呼呼声。
很是享受,淡忘疼痛。
哦?哦!
这算什么回答,让阿曜心里更没底。
究竟好是不好。
“好友和朋友哪个关系更好。”无问。
阿曜脱口而出,“好友比朋友好一些。”
“嗯。”
“你在想些什么?”无看见阿曜停下抚慰踏雪的手。
“方平的寿辰要到了,我想给他弄点肉吃,也好补补身子。”
“寿辰是什么?”
“就是你娘亲生你的日子,你连这也不知道吗?“
无整理记忆,“无没有娘亲,自没有生辰。”
“你的娘亲也像方平的娘亲那样死了吗。”
“没有,无一直以为是无的父亲生下无。”
“胡说八道。”阿曜用上方平的词了,“明明是娘亲一个人所生的。”
“是父亲一人所生。”
“是娘亲一人所生。”
“是父亲。”
“是娘亲。”
无站起压倒阿曜,阿曜护住踏雪。
大风刮过,林间千百叶片作响,阿曜眼前冷光一现,无的袖中匕压在他的嘴角,他执拗:“是父亲。”
“好好好,是父亲一个人生的,你是对的,我无话可说。”
“无本来就是对的。”
阿曜两眼一翻白,“是,辛苦你父亲了。”
无抓起还缩成一团的踏雪,“这是肉。”
“这个不行,踏雪也是我朋友。”
阿曜夺下踏雪,想跑,还被无压在身下。
无将滑出袖中短刀对准自己的小臂,“这也是肉。”
“人肉。”阿曜惊呼。
“这个也不行,你能不能别胡闹了,粥要糊了。”
无放开阿曜,和阿曜一起朝火堆走去。
“喂,无是你朋友,踏雪是你朋友,方平却是你好友,那无等于狗。”
“狗肉不行吃,人肉也不行吃,你这人真挑剔。”
阿曜自认伶牙俐齿一张好口,有时噎的小文人方平也无言以对,却败在无这里。
没法子,人家说不过就闭嘴,无说不过就动剑。
杀手惹不起。
阿曜尝一口野菜粥咂咂嘴,尚可,加了野山菇算得上味道鲜美,没有盐味道淡些。
方平在病中,吃点清淡的清肠也好,虽然他们这样的人肚肠里是刮不出什么油的。
左侧一股凉意,是无眼里的寒光冷冷笼罩他和他舀起的一勺野菜粥。
阿曜见无清澈的棕绿色眼眸里满是好奇期待,忍不住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发笑。
这人是什么身份,过得是什么日子,阿曜全都不知,见无这神情顺口一问。
“乡野粗饭,你要不要尝尝,方平夸我炊饭有一手呢。”
无迟疑接过木勺,盯着那糊糊的粥水想要找出什么。
这和他往日里只吃的丹药不同。
“这如烂泥一般的东西能吃?”
阿曜站起来瞪他。
“杀手大爷,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不能质疑我的厨艺,天下绝此我曜一家。”
“嗯。”
无接过勺子,背过身移开面具,舌舔了一口粥,咂咂嘴,才把那整勺吃下。
转回身,面具挡着看不见无表情,阿曜见他眼里确实亮了一下。
小事而已,无的反应倒把阿曜弄得紧张起来,“怎样?”
无直直看着他。
“就是问你好不好吃。”
“怎样算好吃,怎样算不好吃,无第一次吃这样的。”
无吞咽一下,“无想再吃。”
“那姑且算好吃吧,也不知你以前吃的都是什么,我煮的不多,给你盛半碗吃。”
阿曜将自己那份打一半给无,无像获得奖赏般接过。
7.杀手不好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