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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做人别太皮[1/2页]

易秦观 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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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寻,为何你总是不肯露出脸来,难道你有什么恶疾在面上吗?”
      阿曜伸手去抓无的面具,眼疾手快被无挡住,小臂仿佛被铁器敲打般疼。
      后果是阿曜自由的另一手就也被无抓住。
      无杀意凛然,二人停下,在街上僵持。
      阿曜从手腕疼到肩头,无在以内力施压,阿曜浑身发麻,险要跪下身去。
      如此观之,隐藏面容身份对无来说十分重要。
      “是我忘了这儿人多,罢了罢了你别抓着,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何须这般大惊小怪。”
      “做友人自要坦诚相待,有疾我也自不会介意的,你装神弄鬼惹得我好奇。”
      无透过面具狭小的眼口,勉强见阿曜的嘴角向上扬。
      这是无首次见他人在自己的杀意压迫下,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他也试着牵动嘴角,却发现无法为之,松开阿曜右手,摸上自己的冰凉的面具。
      “他们说,无很丑,不值看。”
      阿曜目光从一旁飘香的包子铺收回来。
      见无挺拔的身姿,刀削般的下颌,清澈的眼眸,料想模样不会差到哪去,咯咯笑着。
      “四寻,你可知何为美,何为丑,以什么做界限。”
      阿曜随手一指路上的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她孰丑孰美?”
      “丑。”
      阿曜又咯咯笑了,梨涡晃眼,“我觉着美。”
      “为什么。”
      无拉着阿曜去盯着那妇人端详,不让人走,阿曜半哄半骗把无拉回来,才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所以说,他们觉得丑,哪指定别人觉得十分好瞧呢,我就觉得你长的不差。除了他们,谁还见过你真容。”
      “没有了。”
      连被无所杀之人也未见过,无总遮掩面容,那些人到头也不知死于谁人只手。
      阿曜也不想看,免得惹来杀身之祸,无背后的“他们”深不可测,不可多加探问,扯开话头的好。
      “阿四,那你觉得我是丑是美?”
      无看着阿曜,脑袋靠近,逼的阿曜退一步。
      “丑,和那妇人一样,你和其他人并无两样,若不是抓着你,无就认不出你。”
      “那你细看我什么样。”
      阿曜试探道,无好像美丑颠倒,人与人不分。
      “好像水中月雾中花的丑。”
      阿曜拉下脸,抽动的嘴角让梨涡消失,“那……方平你认得出吗?”
      “无认得衣裳。”
      阿曜收起笑容,这人当真是怪人。
      可这是否意味若他能挣出手来带方平逃跑,无便再也寻不到他们。
      喂方平吃野菜粥时,他张开嘴却咽不下,病的厉害,莫说逃跑了。
      于是隔了一日,阿曜想去药铺再取药。,无不肯放手,硬是要跟随,二人再次经过那片初相遇的竹林。
      “你这穿的一身黑,太惹人注目,上街就像游街,我不能带你去。”
      可如今无在,阿曜更不放心放方平一人,无听后不由分说,打晕阿曜。
      阿曜还没晃过神就什么也不知了。
      待醒来,无换了一身常衣,乱糟糟的长发也束上去缠盘成髻。
      无依旧握着阿曜的手,阿曜只得带着他往药铺去。
      “世间无奇不有,但我还是头一遭见你这样凌厉又憨蠢的人,该知道的一个都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就没啥念头吗。”
      无转头看阿曜。
      阿曜解释:“做你想做之事,去你想去之地,为你该为之事,特别是你长大成人之后,想做什么。比方说,方平将来要做大官,为他方家平反,而我就想做个琴匠,做一把万中无一的好琴。”
      “无没有想过,他们说甚,无做甚。”
      “是他们让你杀人?”
      阿曜没闭紧嘴。
      “杀人?”
      “别说你不知是何意,就是你对七八那样,用剑刺他。”
      “你们把这叫做杀人吗,无只道是常事,是无生来就在做的任务,是无的使命,是他们唯一教无做的事。”
      把杀人当做使命?!
      世间百种千人,阿曜以为自身凄惨,却碰到了蒙冤受罪的方平,以为方平家破人亡悲惨,又遇到了一问三不知的无。
      他比阿曜和方平更可悲,存活于另一个非常人所识的世间,被所谓的“他们”培养成为杀人利器。
      父母姓名一无所有,甚至连回忆都是杀戮。
      阿曜本想问无,七八是不是他的仇人,可是七八就比无年长几岁,又能做出什么值得以命相偿的坏事。
      或许是仇人之子?
      不过想想无小小年纪杀人如麻,似乎又没有什么不能够了。
      “七八是你仇人吗?”
      “仇人?”
      “伤害你或你亲友之人。”
      “不是,无并无你口中说的亲友,今离初见他不过三日,杀他只因无想杀。”
      阿曜一阵恶寒,脚又发软,无随他停下来。
      “你心里就无内疚?”
      “何是内疚?”
      “就是做错事,心里感觉不安,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人,就像你弄伤我,就该向我道歉。”
      “错了?但是无心中与从前感受并无不同。”无摸着胸口,似有很深的疑问。
      “四五,五七,七八都是药人,是他们先背弃自己的使命逃走,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药人?不知你在说什么,错就是错,你不该杀人,不管他们做了甚,你都不该僭越律法,办了官府该办之事。”
      “如果他们不受惩罚,受惩罚的就是无。”
      “是你说的那些刑罚吗。”
      “嗯。”
      无的神情无从窥探,“他们要是像你一样,只敲敲头就好了。”
      “唉。”阿曜摇头,“莲华寺的秃头们说,小失小惩大过大罚,我帮不了你。”
      “嗯。”
      阿曜一丝心凉,想来也无颜面说无,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久前才被穷书生说教,无操持和他一样想法罢了。
      自己懂得道义,只是迫于生计,而无什么也不懂,从一开始被引领的就是错误的道路,恣意妄为,杀人成性,不知对错。
      无和常人不同。
      阿曜不想无这样,他想无习善,无至少还有“他们”在等他回去。
      但无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人还是就真的只是一件训练有素的兵器。
      若是无反抗他的命运,又会得到什么下场。
      走着走着,无突然抽了街上一串糖葫芦给阿曜,不许他推脱。
      “作甚,快还回去,我可没……”阿曜见无给买糖葫芦的老者一锭银,老者两眼闪光。
      “无知道,要用换的。”
      “你为何突然想买给我。”
      “无见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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