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跪在地上收拾被王氏摔在地上的衣裳,“去,告诉她,还是自个留着好。”她本是大家闺秀,几时这等失态,也是被蒋氏给气急了。
自从老爷去世后,霍家这么大的家业,曾是相府高门,又及时如此落魄。她一个人将儿子女儿拉扯大,起初老太太还健在,也能护着王氏一些,那蒋氏仗着娘家有了势力,在老太太在时还不敢明着欺人。
这老太太去世后,蒋氏就闹着分家产,她有娘家护着,过得好也自然。王氏家中也算富裕,不过双亲过世后,哥哥做个小官糊口,嫂嫂持家。她即使有难,也不肯向娘家伸手。
虽是分家,这霍家的家宅也分了东西两大院子,各过各的。但蒋氏心生好强,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没少说王氏的风凉话,看王氏的热闹。
这两年,儿子为了能够再为霍家夺回荣光,亦然报名参军去了,如今不知是生是死,女儿出事,对王氏可谓打击很大。
前头才得知皇上下旨御赐婚事,男方便是将才之家的缪家。那缪思重的父亲战死沙场,缪家众多儿女皆能挂帅出征,不输男儿。如果嘉兰能攀得这么一门亲事,霍家也能重新东山再起。
霍相爷虽位高权重,但他官场处世谨慎,不肯行差就错。十一年前贪污重案,牵连甚广,霍相爷也未能幸免,锒铛入狱,霍家因此被朝廷监管起来。王氏为证明丈夫清白,四处找人,可那些寻常和自家老爷称兄道弟的人,此刻却巴不得躲的远远的。
正在王氏四处寻人,想要救丈夫时,却传来霍相爷在狱中病重不治身亡的事。而那件事,也因霍相爷在临死前供出贪污名单而告破,贪污者被制裁,霍相是因知道敌人把柄而被陷害,可惜没能熬到清白日就去了。
皇上特设霍家,皇后贤明,暗中派人来霍府,如霍夫人有何请求,必当应允。为此,每年都会有抚恤金送到府上,这才供他们母女撑着家,王氏不愿霍家倒下,她心中还盼着霍家再起。
这不三日前,王氏看着女儿眼看就要二八年华,却无人登门提亲,一来许是旁人忌讳霍家曾有贪污案底,尽管那不是真的,可那些人偏是不那么认为的。二来,女儿也名声不大好,被人传言是因善妒、蛮横,才无人提亲的。
王氏眼看女儿一天天大了,也着实心中着急,便暗下进宫面见皇后,想要皇后做主,为嘉兰指一门婚事,这才有了与缪家御赐了婚姻。
可到底是女儿命不好,没这个福气,偏偏御赐婚事刚下来不久,就出事了。王氏两只眼睛哭的如同杏核,王怀姜看着小妹伤心,该劝慰的话儿他也都说了,来霍家也有几日了,他搓了搓手道:“妹妹,我来几日了,家中催的厉害,一时离不了多久,我明日得走。”
王氏用锦帕揉了揉眼睛,“兄长若有难处,不必知会小妹,此番万分感激兄长前来相助,回去代小妹像嫂嫂问好。”
王怀姜也没接话,确实是王家那头,妻子一封一封家书送来。他也割舍不掉家中大小事务,在霍家呆了几日了,不好再继续留下。听王氏话,并无怪罪,心中稍微安心些。
夜里,起初有风,沙沙吹着。不时便落起雨来,一声响雷中,嘉兰忽的睁开了眼。她缓缓起身,也不趿鞋,就这般赤着脚打开门走了出去。
冰凉的地面,一阵阵带着雨的冷风,呼呼的往身上灌。熟悉的院落,还有那棵大树下挂着的秋千,那是哥哥从军前为她做的。大树对面是荷花池,那荷花正被雨水冲刷。
嘉兰不由自主的走到院子里,任凭雨水冲刷着,才感觉到真实。她的眼睛不时的四处观察,这个地方是她不能再熟悉的了。
王氏守着嘉兰多日,身子早就撑不住了,今日是杜鹃一人守着。又是一记惊雷,杜鹃在房中被惊醒,她看到房门开着,雨水打进了屋里,赶紧走上去关门,瞥见床榻上的霍嘉兰不见了踪影,顿时惊慌起来。
刚想叫人,走到门前,隔着雨帘子发现院子西南处的大树下,霍嘉兰正坐在秋千上。杜鹃起初是下了一跳的,大夫说姑娘不行了,可是她一觉醒来,自家姑娘正在雨中荡秋千,她再看床榻确认不是看花了眼后,便冲进雨里。
“姑娘,你醒了?”
霍嘉兰没听见一样,挡着秋千,眼神有些痴呆的望着荷花池上摇曳的荷花,和水池中被雨水溅起的水花,身上的裙摆在地上蹭来蹭去。
杜鹃害怕,但还是鼓着勇气叫着:“姑娘,姑娘?”
霍嘉兰才转过眼神看向杜鹃,“这雨下的可真大。”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杜鹃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姑娘这是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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