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些坏坏的颓败的笑容一下就让安莫察觉到了男性该有的魅力,那是与拳场上的坏,人世间无情的坏都不一样的。是那种骨子里面带着的不羁,却没有放荡…
他开口,略带些抱歉的意味对着安莫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婉转的硬朗,视力下降的她,对这样的声音越发的敏感。阿莫想,他的声音,她记住了。
“意思。”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被人拉起,又厮打了起来。他也是一个人,和曾经的谁有些像呢?安莫手肘杵着地站了起来,她捡起了地上的面,回身,想要踏出的脚却不那么坚定。
她有些好奇那个男人会不会出事,又可能不只是好奇,还有点担心。果然,她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贱人她踏足,既然决定了做一个传统中国老龄人,就该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她向着“战乱”的反方向走去,她看见周围零散而冷漠的人群,偶有几人拿着手机记录着。即使这场事故最后死伤严重,恐怕也只是化作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人类是个时而幸灾乐祸,时而兔死狐悲的动物,当然,前者跟自己没关系,才乐的出来,后者和自己有关系,才悲的真切。
人们只是绕着路走,牵着孩子的家长警告着孩子,如果以后有这样的事情,要离得远点。人类,果然是关起门生活的动物。
阿莫听见身后的人议论着“打的挺狠啊。”之类的话,还是没管住自己。回头,那个有些好看的男人已经无力反抗了,却依然没人阻拦,人们做的,就只是静观其变,和颜悦色的讨论着刚刚路过的那个事不关己的人的生死。
安莫只走了两步,就只能对于自己的心无奈摇头。她记得当年自己孤注无依的感受,她没办法成为其他人那样冷血的人,她名叫安莫,却注定了这辈子没法安静漠然。
她回身快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拉面和香蕉放在了一边的货架上。
她走向打架中的人,伸手接住了向后倒来的男人。她冲到他前面,一个勾拳,直中对面刚刚叫嚣最狠最嚣张的那人的鼻梁。作为一个曾经职业的拳击手,阿莫打包票他鼻梁折了。
捂着流血鼻子“嗷嗷”惨叫着的男人有些颤抖的指着阿莫,却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旁边的几个人纷纷围了上来,现实和影视剧的差别就是,现实里,没人会和主角单挑,让她有耍帅的机会的,当然,更没有感人的背景音乐。
阿莫知道她该收敛些,是她刚刚没收住自己的理智。但看见那领头戏谑的眼神,和嚣张若无他人的样子,阿莫就觉得和某年某月的某人莫名的相像,重合。她垂下的手,刚刚结痂的血口开裂流出温热的液体,她心里却觉得痛快,这样才是活着呢。
阿莫飞速分析着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是谁,右手出拳,一个低位的摆拳打在来者的腰上,接着一个直拳打中他的腹部,直接让那人直不起身。侧方的拳风打到阿莫的脸上,阿莫下意识的躲开,身后却猝不及防的被扑了空,横空的一脚,让阿莫踉跄了两步。
于是,代替那个好看的男人,她陷到了被人舆论的“战乱中”。
那个男人又参与了进来,阿莫以为他就会跑了,现在的社会不是这样吗?
不怕有人需要帮助,也不怕帮助了别人引来仇家,怕的是,你帮了,没有人记住你的好。这样的事情,让人心凉,也让人类这个物种越发孤独。
阿莫出拳的力度让身边的男人在她身旁夸口,“架打的不错啊。”阿莫心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挥出的拳除了在拳场上也会是被夸赞的。
那个男人却在说完了这话之后跑到了基本已经没有战斗力的鼻子还在淌血的男子面前,踢了人家一脚,嘴里叨咕着“臭小子们,敢打我?嗯?毕业了,胆儿肥了?”“啊!胡继峰,你千万别复读啊!你要是敢复读你等着的啊!小兔崽子”
安莫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人的举动,喂,这边还没打完好吗?我面前还有三四个人呢好吗?
阿莫溜了神想,想着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男人。脸上却挨了一拳,她的帽子掉了,颈上赫然的一条疤,让对面几个人一愣。阿莫立马回了一个勾拳给刚刚出拳的男人,那人仰着头退了几步。
那个好看的男人看见了赶过来的超市保安,慌忙回了头,拿了自己的眼镜,拽着阿莫向外跑。阿莫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看着她一脸大写的懵…在她耳边
“保安来了,我们快走。”
她不忘路过货架顺走自己的东西,虽然还没付钱,不过估计这次应该不用付钱了。
他们出了超市,在好几条街之后的胡同里停了下来,大口呼吸着空气。她的手在他的手里牵着,阿莫觉得有些尴尬,她挣开了他的手,转身想走。那个男人借着昏黄的路灯看着自己手上粘腻腻的感觉,又看着阿莫手上的伤口,慌张的抓起了她的手。“流了很多血,你没事吧!”阿莫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短暂的十九年中,这个男人让她有了些很奇怪的感觉。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很奇怪,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口袋里面会揣着手绢。阿莫看着他有些认真的包扎了她的伤口,她纹丝不动。
直到那个男人说“好了。”她就傻傻的转身,脑子懵懵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没走两步,那个男子在她身后还有些喘的喊她:“哎,少年,谢谢了。”
阿莫停了一下,嘴角翘起的弧度是真心的。她把手揣在帽服的兜里,怂着肩。这种动作…只有阿莫自己懂,这表示她很在意这个感谢的话。
“我叫崔允文。”
阿莫小声的“哦”了一声,事实上也就她自己听见了。她略带高兴的跑颠颠的抱着手里的面和香蕉向自己家里的方向跑去。
崔允文:“跑的还挺快,我又不拖累你。”
崔允文摇了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不时,却还是回头看看。他擦了自己的嘴,却嘶嘶哈哈的“哎呦,哎呦,这帮小崽子,下手挺黑啊。”恐怕他还不知道,阿莫的手更黑。
两个人的相识八成是命中注定,另外两成一定是某人的主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