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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鸿门[1/2页]

从石传 西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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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临时搭起的军帐硕大无匹,也不知轻装简行的铁卫们如何能将部件带得这般齐整,倒是颇显桓温的霸气与治军之能。军帐四周站满了神情肃穆的铁卫,长刀业已出鞘,在日色中闪出阵阵寒光;帐内铺着草席,更摆上了一些酒盏;桓温面无表情的坐在最里面,冷冷地看着高官们步入帐中,忽地端起一只酒盏,轻轻啜了一口,那举盏之手就此停在了半空。
      高官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帐外伏着刀斧手,主人家虚端着用来“举杯为号”的酒盏,桓大司马这分明是学楚霸王,摆了一场鸿门宴啊!
      大伙儿脸色发青,硬着头皮各自落座,只有最后走进来的谢安与王坦之尚自站着,他两个作为使者,总要把门面上的事儿先做完。于是谢安展开诏书,朗声将上面的内容宣读了一遍,大意就是司马昱驾崩,新君司马曜登基,恳请大司马入朝辅政云云。
      桓温自然不会跪倒听旨,举着那只酒盏左摇右晃,饶有兴趣地盯着二人看来看去。谢安自顾自读着诏书,神色自若,相比之下王坦之可就差远了,冷汗直流,连胸前衣襟都透湿了。
      诏书读完,桓温不置可否,既不接旨,亦不说话。谢安也不着急,笑了一笑,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与桓温对视。帐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大伙儿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便在这时,桓温突然开了口:“文度,你这手版拿的,倒是别有生趣啊!”
      众人一愣,向王坦之望去时,这才发现他手中的手版竟然拿反了。倒持手版可算是大忌,王坦之久在官场却犯下这等错误,显见心中惊惧到了何等程度!
      桓温语气轻佻,虽说是在讥讽王坦之,可声音里终究少了几分戾气,也并未抓着王坦之这个小辫子揪住不放,帐中的紧张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大伙儿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面红耳赤的王坦之,纷纷想道:都说当今之世,就属王文度堪比谢安石,今日观之,到底还是差了一筹啊!
      谢安也笑了,不过却说道:“大司马威加海内,如今又将这新亭作了鸿门,文度纵有不当之处,也是大司马威严所致,须怪不得他。”
      这句话说得明倨实恭,桓温的嘴角不觉扬了起来:“哦?老夫威严所致?嘿嘿,然则安石又如何这般淡定从容?”
      谢安笑容一正,说道:“非是谢安从容,只是谢安听说,诸侯有道,守在四邻;大司马广有天下之兵,国内事手到拿来罢了,又何须伏兵帐外?”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桓大司马不过如此罢了,外战不行,内斗倒是狠戾。枋头之败不远,你不想着御外雪耻,如今却要来屠戮国内名士。国内你当然是横着走啦,我谢安今日两手空空而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谢安不愧为高人,这一招先发制人,借着桓温的安排来说话,可算是点到桓温的死穴上去啦。方今天下,整个北中国的大好河山都沦落在胡夷手中,若是桓温能恢复之,自然威加海内,便是篡位也篡得叫人没话说,可偏偏他三次北伐均是虎头蛇尾,以失败告终。
      《诗经》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桓温外战不能振其功名,只靠在国内擅杀立威,那么纵然篡位成功,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局面。更何况今日谢安本可挟五千骁骑军雷霆而来,最后却敢孤身赴会,他桓温要是仗着手中军勇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谢大名士,怕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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