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形势微妙,明眼人均有所察。反倒是大都督段随本人,一者双方都有意避开与他谈及此话题,二者么,应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太多执着。。。所谓当局者迷也好,甚或是他在“掩耳盗铃”也罢,总而言之,这厮只当天下太平、波澜不生。
营中另有一人,亦是消息闭塞、后知后觉。此人自然就是刘裕——骁骑军一众鲜卑人与他关系再好,终究顾虑他是晋人,喝酒照旧,其他免谈;云骑军那边,众将又觉着他与段随关系太近,亲弟弟一般,哪敢交心?
可刘裕追随段随东征西战十余年,早非当初懵懂少年,无论刀光剑影、用兵治军、又或者宫闱政争、人情世故,哪样不曾见识?何况他本负“天命”,岂是常人?大伙儿再是瞒他,也叫他看出端倪来。
于是刘裕四下里寻人问话,不消说,处处皆吃了闭门羹。刘裕微一转念,已明所以——敢情十几年兄弟做下来,就只我刘裕里外不是人!这究竟是为什么?都是把臂同欢、共赴生死的好兄弟,何至于此?一时心中苦恼,简直无法自抑!
这一夜刘裕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他一跃而起,快步如风,直奔段随大帐。
到了帐前,刘裕也不理会站岗亲兵问话,猛一掀帷幕,哧溜钻了进去,急得几个亲兵高声大叫。
段随吓了一跳,坐将起来,兀自睡眼惺忪。他揉揉眼睛,见是刘裕,没好气道:“何事如此惶急?”
来时,刘裕满心不解、委屈、憋闷、难受,正有万千话语,要与段随一一说来,然而话到嘴边,忽然顿住了。。。
许久不曾仔细端详兄长了呵。。。面前的他,头发散乱、脸色憔悴,微微佝偻着腰背坐在榻上,竟不似从前那般昂藏若山。。。
再近前一步,借着兀自燃着的烛光,刘裕看得分明:兄长的两鬓,不知何时,已是斑斑白白。。。
刘裕鼻子一酸,默默哽咽。
千言万语,到最后只作了一句:“兄长!寄奴只此一言,无论兄长作何打算。。。千山万水,寄奴永为尔弟!”一言既毕,刘裕转身出帐,留下段随愕然当场。
半晌,段随回过神,幽幽叹息:“寄奴。。。好弟弟。。。可你又怎知,我并非好兄长呵。。。”
外头日光已亮,透过大帐包顶投射进来,帐内物事一览无余。段随盯着自己的长槊与精甲看了好一会,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扬:“寄奴,有朝一日,我定要告诉你,你可是妥妥的皇帝命呢!只不知到那时,我这兄长却身在何处?嘿嘿。”说这话时,他双目隐隐湿润,不知是笑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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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裂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