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顾桐自知没有表演魔术的天赋，也不指望啥神秘气氛，笑着指了指桌面，解释道：“除了这碗水、面粉，还洒了预先准备好的三种极细的粉末，樟脑、磷和硫黄。樟脑的性质是容易挥发，硫是火药中的引发药料，磷的燃点非常低只有40度。我这么拍来拍去、乱晃乱抖，就是为了把挥发开的混合药粉弄热，磷的燃点比体温高不了多少，搓搓就点着了。我沾的湿面粉是为了保护手指不被烧的，切记要赶紧灭火。”
李柏若有所悟：“这也是化学？”
顾桐笑道：“对啊，道士做法其实就是利用了化学原理。其实木柴焚烧化灰、用铁片浸泡药液成铜，这些都是化学变化的范畴。再比如我大明的强项，炒矿石为铁、烧灰泥成瓷，更是典型的化工技术——只不过百工匠人从经验里会做这些，却并不清楚深层的原理，只能按部就班，师父怎么教就怎么做。但研究化学就是为了掌握原理，日后能举一反三。”
李柏欣喜若狂：“师父要我等研习的这化学，便是天地万物互相变化之术？”
顾桐很不好意思：“如果化学到高深处，跟机械结合，就成为改变整个世界的化工洪流。但……我只是知道，真正会的并不多，只能给出皮毛基础，需要你带着大家钻研。”
李柏喉头哽住，几乎说不出话来，只猛点头。
不好意思多看李柏的虔诚模样，顾桐垂头，又细细分说道：“如果说物理广至日月星、细至看不见的基本粒子，研究的是物质的运动与根本；化学则是专注物质互相转化的学问，研习明白了化学，便能按照所需，创造出新物质来。但这变化并非无中生有，或有的变没有，只是互相转化。”
李柏不解：“火烧木柴化灰，偌大的柴草只剩一撮灰，怎么不是变没有？”
这个是初三化学的内容，顾桐非常有把握地回答：“除了一部分变灰之外，还有一部分燃烧化为气，肉眼看不见，就以为没有了。”
略微停顿，顾桐加重语气道：“化学的基础在元素周期表，因为包括人在内的世界万物，都是由九十多种元素组成的。”
李柏庄重点头：“这便是世界本源了罢？”
——顾桐很想同意这个看法，以便降低文科僧被赶鸭子上架的教学难度。但是……连科普大师霍金都不会同意的……
无奈摇头，顾桐道：“世界本源的学问，在物理之中。化学的重点，还是在互相转化。本来我也不想着急加快进度，但现在有两样急需的物事，我也只好逼你们，不论如何都先着手。到底化学是实验的科学，不动手，便说甚么都是空。”
一听还要布置研究题目，李柏更精神了，三角眼精芒四射，垂头拱手道：“请师父赐题。”
顾桐掰手指头：“首先就是火药。我们要练精兵，效率最高的方法就是操练热武器。大明有的是枪炮，难在制造精度，和火药威力。机械加工精度、点火原理这些工艺方面，是师父的长项，我等不必担心……”
刚才被天地万物抡一大通原理，李柏深觉自身渺小，但听见课题是火药，倒是恢复了大半血条和蓝条：炼丹的人，谁没炸过个把丹炉啊？自信道：“此物本是我道家老祖葛仙翁炼丹所出，当世精研之人，若我李煮石认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顾桐嘿然——您会的不就是可以玩爆竹的黑火药吗？咱们很快就可以研讨一下配方！然后，无烟火药、硝基□□、tnt……需要攀爬的科技树枝繁叶茂，只盼到了为无烟火药需要从三酸两碱开始研制的苦难时候，道爷你还能不堕这份傲气咯……
胸中扑扇着小恶魔，顾桐却没在这方面继续废话，接着交代急茬，道：“待这一季的白糖卖出取利，师父就会陆续运我们需要的铁农具、明秋榨糖的器械之类，这就需要能停泊足够船、方便装卸的码头。而在河边修建水力工坊，夯土绝不可行，石砌成本惊人，我们急需烧出水泥来……这个我回头细细解释，只是让你知道，需要两个攻关的课题组。”
既然已经有交代了，李柏只好勉强按捺住追问“这水之泥怎么偏偏是烧出来的”这种问题，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不知这烧水泥需甚么根底？……派擅长哪方面的人来研究此物，会更合适些？”
天地良心，作为每天看见各种钢筋水泥森林、但从来没有亲自搅拌过水泥沙灰的现代人，哪里知道怎么制备水泥？
脑子里疯狂转动着各大论坛里“穿越必备大法”中天马行空的“水泥秘籍”，顾桐不能不心虚，期期艾艾道：“可能……会有些像烧石灰？”
李柏心领神会：“派炼丹高手来琢磨？”
顾桐乐了：也许，大概，或者……炼丹高手其实能包办所有的化学研究方向？
109.第二二章：幻变有大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