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些小吃摊贩也开始采用蜂窝煤炉。它火力稳定,易于控制,特别适合需要慢炖或保温的食物。
许多小贩挑着扁担,正如那些黑白的老北京老照片一样,扁担一边是火炉、锅碗,一边是食材、木桶等等。
清晨的粥铺、深夜的馄饨摊,那蓝汪汪的炉火,成为了海防城温暖而富有生机的新景象。
蜂窝煤工厂的机器昼夜轰鸣,产出如山,但海防城及周边村镇对蜂窝煤的需求与日俱增,那优惠的价格和实在的好处,让越来越多的人家想要用上这种新式燃料。
然而,官坊的产量虽然足够,可运力一时难以覆盖到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偏远的街巷和城外村落。
有需求,便有市场。一种民间自发的、充满烟火气的行当应运而生——手工打制煤球。
这煤球,虽不如官坊用蒸汽冲压机做出的蜂窝煤那般规整耐烧,却也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它的原料简单易得:主要就是官营煤矿筛选后堆积如山的煤粉、碎煤,再掺上一定比例的黄泥和水。
工具更是简陋:一把铁锹,一个瓦盆,有的人花费半两银子,买了那个足以作为生产力工具的铁质手动煤球机。
还有一些人,自己用木头制作手工模具。
说来好笑。
最先嗅到这门生意气息的,或是那些住在煤矿附近的矿工家属,或是脑筋活络的城里闲汉。
他们近水楼台,能以极低的价格,甚至有时通过一些不便明说的渠道,弄到廉价到几乎不要钱的煤粉。
城西的李老栓便是其中之一。
他儿子在矿上干活,手底下有十几个安南苦力。
他时常能捎回些扫拢的煤粉渣,起初他用布袋,偷偷摸摸,自己带不了多少却累得半死。
后来,矿上组织了一次清查,他和十几个同样的“聪明人”便很不幸地被当了典型。
不过矿长没难为他们,厉声批评一番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没有扣工资,没有挨打,只是说下不为例。
随后,矿山开放了矿粉购买,员工按市场半价优惠。
只是,如果有人胆敢这样弄优质煤,那可就要先打折四肢,然后报官并追赔了……
别说,人性就是这么神奇,三令五申下,还真有个不怕死的。
那人是李老栓儿子下铺的兄弟,叫王二狗,打折四肢后,还没等报官,自己就坚持不住死了。
不过对他家的索赔却没有停止,他妻儿全部抵给矿上仍然不够,其族长骂骂咧咧,却只得无奈地赔偿剩余损失……
就这样,李老栓不大的院子,一角总堆着小山似的煤粉。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先在空地上用铁锹,将煤粉和筛好的细黄土按大概比例,堆成一座小丘。
随后在中间刨出个坑,倒入清水。
然后卷起裤腿,赤着脚就踩了进去。
“嘿——哟!”李老栓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哼声,双脚在黑泥浆里反复踩踏、揉搓
第198章 李老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