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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折戏 两相怨[1/2页]

繁星织我意(下) 画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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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大敞着,吴丝桐伏在床头哭个不停,还穿着晚宴礼服裙,头发上的薄纱都没来得及摘。斜肩鱼尾剪裁设计,衬出玲珑曼妙身形,像一尾干涸的人鱼,对着化成泡沫的幻梦哀泣。
      沈妙吉在旁边递纸巾,轻声细语好言安慰:“我哥就那个破脾气,不添堵就难受,从来不让人省心。以后你得多管管他,别委屈了啊……再哭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也是头一回订婚,就算有哪里做得不好,没合他心意,也不用当着那么多人故意给我难堪吧?”吴丝桐一双杏仁眼肿得通红,“你们都看见的,刚从教堂出来未婚夫就跑掉了。我知道他心里还装着别人……”
      “没有没有。”沈妙吉忙摆手否认,“你千万别多想,外面的花花草草谁会当真啊!就算他以前贪玩不懂事,订了婚就该收心了,肯定会处理好。”
      这劝说显然起到反效果,吴丝桐哭得更厉害,抽噎得气都喘不匀。她要全方位无死角展示今日所受的委屈,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沈立都有点听不下去,蹙眉道:“哪有你这么说亲哥哥的?”
      沈望倚在门边,挺温和地开了口:“嚼人是非的时候稍微小点声,起码把门关上。”
      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哭又抽抽搭搭响起,很有绵延不止的势头。
      “我说错他了吗?”沈妙吉朝沈望翻个白眼,“还不赶紧过来给丝桐道歉,他是不知道,吴伯伯今天那脸色有多难看。”
      “我又不是出去玩,有公事要谈。古代艺术博物馆那个项目,爸你知道的。”
      沈望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沈妙吉很为准新娘抱不平,“少扯着大旗当虎皮,什么了不得的项目非今天谈不可?明明是订婚的大日子,把丝桐一个人晾着就是不对!”
      他仿佛很疑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别说了……”吴丝桐一边哭一边去拉扯妙吉的袖子,把无地自容和羞愧慌张等种种复杂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也不是故意的。我太小题大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你们要再因为我吵架,我真的待不下去,每天就订机票回上海算了……”
      沈望冷笑一声,“不用那么麻烦,着急的话可以走私人航线,今晚就能飞,让妙吉送你。”
      沈立不得不发话,“行了,跟你妹妹一见面就掐个没完。都老大不小的,做事要有分寸。”
      沈夫人拉着他往外走,经过沈望身边时留下一句:“你就别拱火了,让他们自己好好谈谈。”
      “得,还是我自己喝。”左珈陵拎起酒瓶,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要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那你忙吧,我先回房间了,有事打电话。”
      沈妙吉走在最后,朝左珈陵瞪一眼:“就知道当他的狗腿子,为虎作伥!”
      左一鸣跟沈家关系非常亲近,他俩从小就认识,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左珈陵对这个大小姐向来敬而远之,平白挨一顿呛,相当的冤枉:“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沈妙吉嘴上从不吃亏,“我哥今天订婚你没看见?不好好陪未婚妻,你俩老待一块儿寸步不离算怎么回事?心里没点数!连酒都备上了,打算缠缠绵绵喝一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难言之隐呢!”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清楚谁跟谁缠缠绵绵!”
      ……
      攘扰远去,四周重又安静下来。
      沈望自顾去洗了把脸,出来发现吴丝桐还在,稍有点意外,也不当回事。
      她冷着脸坐在床上发呆,一动不动,看样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哭倒是不再哭了,闹腾那么久,精神体力双重消耗。反正观众全都走光,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她很清楚,今晚就是哭死在这里沈望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必白费力气。
      果然沈望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得急了,从嘴角流下一线,沿着下颌滑落,滚动的喉结有种不经意的性感。
      房间里光线朦胧,浓郁的甜蜜香味萦绕不散,来自半人多高的一座巧克力点心塔。
      奥比都斯最有名的,是酿酒和巧克力。吃法相当特别,可以说是传统甜点酒心巧克力的鼻祖。将巧克力制成杯子大小的方形酒盅,里面斟入当地特产樱桃酒,先将樱桃酒饮尽,然后将酒杯一口吞下。
      沈望连吃了三个,觉得味道还行。他其实对甜点不感兴趣,只是真饿了,两天没正经吃过东西。
      这玩意再好吃,多几口也觉腻味。他拿湿巾擦干净手,脱掉西服马甲,打开行李箱找睡衣,直接把她视作空气。
      比定力,吴丝桐自认比不过他,绷不住“喂”一声。
      沈望余光瞥过,好像刚发现屋里还有个人,皱了皱眉:“你又要干什么?”
      “让未婚妻饿着肚子伤心,自己冷眼旁观大吃大喝,这就是你的风度和教养?”
      他简直莫名其妙,“谁让你饿肚子了,想吃东西就打电话叫餐,我又不是酒店厨子。”
      她被噎得一下子说不出话,只是气鼓鼓地又憋出两行泪。沈望也没心思继续翻找,合上箱子慢悠悠道:“我拜托你,大家都挺忙的。每天大事小情一堆等着处理,哪有空把时间精力花在哄女人上头?这个不开心,下一个。”
      说着站起身,吊儿郎当两手抄兜,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
      吴丝桐不死心,“……别装了。什么这一个下一个,没有下一个。你已经和我订婚了,只能娶我。”
      他挑起嘴角,笑得不带温度:“我还真就是这种人。知道嫁错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望你欺负我!”
      他不得不心悦诚服:“你戏怎么就那么多。”
      吴丝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忍得骨头都酸了,放缓声调说:“你还在为我上午的话生气对吗?我是诚心诚意来跟你和解的。”她提着累赘的裙纱走上前,脚尖一绊,险些磕倒在地。
      沈望下意识扶了她一把,随即迅速抽回手,烦不胜烦,“闹够没有?回你自己房间,我要休息。”
      这举动给了她希望,眼神愈发楚楚可怜,就势攥着他的胳膊哀哀地说,“我今晚不能走,别人会说闲话。还是,你打算以后就这么针尖对麦芒地跟我相处?”
      沈望用力甩开,“这是契约婚姻,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不就是要个沈太太的名分吗,我可以给你。但我们不会住在一起,也不会以任何方式拥有后代,更谈不上什么相处。”
      他决定把话一次讲清楚,对她约法三章,“所有利益交换,有代价,有规则。以后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额外的付出,大事上别给对方添堵,家事能得出基本一致的解决方案。除非必要场合,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明白?”
      “我要是不明白呢?”
      “随你。”他无所谓地调过头,“佟素怀在你家怎么过,你在沈家就怎么过。”
      吴丝桐愣了两秒,意识到想要软化他,远比之前以为的要难得多。沈家的少夫人,没有那么好做。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
      沈望不再搭理,从床上拿了枕头和被子扔进沙发,倒头就睡,只留给她一个冰冷背影。吴丝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特意挑了没被眼泪和化妆品沾染过的那套,阵阵屈辱漫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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