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宗:“可是我记得谁跟我说过,那个河姑脸上有一颗痣啊?”
瑛娘张大了嘴,她用手指着原来脸上痣的位置,那地方有个浅浅的印记。
接着,瑛娘和继宗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当年掉进黄河,后被冲上岸的瑛子昏迷不醒,老孙头和老孙太太扛着锄头路过,发现了瑛子,救起了她。
老两口没孩子,待瑛子如己出。不久以后,瑛子正式拜孙氏夫妇为养父母,瑛子给老孙头和老孙太太磕头,叫着爹娘,老头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瑛娘边讲边哭,满眼的泪水:“干爹干娘收养了我,我就把身世告诉了他们。干爹怕别人认出我,就让娘帮我蚀掉了这颗痣。”
继宗用手摸着瑛娘的脸,笑了:“咱娘真是好手艺,蚀掉了痣,只留下这么个浅浅的印记。”
瑛娘:“二少爷明白了吧?我不能跟您回隆家。我是河姑,河姑的命属于大河,不能活过十四岁,更不能嫁人!当初我不想死,是没活够;现在我不能死,因为我成了两个孩子的娘,孩子们还小,不能没有娘啊!”
继宗:“好了,别怕。既然你娘已经帮你蚀掉了痣,连我都没认出来你是我们家逃走的河姑,别人又怎么能认出你来?再说了,真有人认出来,你也不认账,天下长得像的人有的是。你没看外面那几辆车?都是来接你的。咱们要风风光光的回家,也算为你补办婚礼了。”
瑛娘:“这……”
继宗:“告诉你吧,隆家现在全都指望我了,他们是求着我回去的!两个女儿我是必须得带回去,你不跟我回去,不怕我娶了新媳妇虐待你闺女?”
瑛娘:“孩子他爹……”
瑛娘吓坏了,她连忙上前抓住继宗央求。
继宗哈哈大笑,拦腰抱住瑛娘:“放心吧,以后隆家我做主,你是我媳妇,谁还敢难为你!”
瑛娘不安的神情:“可是……”
继宗在瑛娘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
继宗:“别再罗嗦了。”
瑛娘又羞又急又无奈。
继宗家门外,一长排马车,半个院子的下人都在等待着。
院外,是看热闹的乡亲。
瑛娘出门,盼娣招娣跑了过来:“娘。”
瑛娘拭去了眼泪,挤出笑容:“盼娣,招娣,走,跟娘进屋。爹带回新衣服来了,娘给你们打扮上。”
围观的老百姓人群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叫王婆子。她是大少奶奶派来的,她正紧紧地盯着瑛娘,脸上出现了一种诧异的神情。
王婆子身边的张婆子却并没看出异样。
继宗出门,发现角落里的佘管家正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恨愤。
继宗走上前来:“怎么?我打你,你不服?”
佘管家把手从腮帮子上拿下来,咬着后槽牙:“您是二少爷,我是奴才,不敢不服。”
继宗:“那就好。你听着,我在这古风村住了十年,街坊邻居对我们一家不错,你多拿些钱到镇子上,买些粮食酒肉,帮我答谢乡亲。”
佘管家:“是。”
隆家长房的客厅里,王婆子正在大少奶奶隆万氏耳畔嘀咕着。
隆万氏眉毛一挑:“竟有这等事?王婆子,你有多大把握?”
王婆子挺了挺胸脯:“九成!大少奶奶,您派我去可派对了。我进了隆家三十年了,瑛子七岁被老祖宗选中,每月初一十五,都坐在那儿当活菩萨,我们得给她烧香磕头。好几年哪,我起码见过她一百多面!那还能看错了?”
隆万氏张了半天嘴:“我说的嘛,堂堂隆家二少爷居然被一个村姑迷上了,十年不回家。原来是个妖精啊!哈哈哈……”
隆万氏的笑声听起来很是邪恶,笑完之后,她赶忙来到隆夫人的住处报信。
隆夫人抬起头:“让继宗带着媳妇闺女一起回家,这是为娘定的。你不答应?老大媳妇,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隆万氏一脸无辜的笑着:“看您说的。您是婆婆,有您在,啥时候也轮不到我做主啊!”
隆夫人白了她一眼。
隆万氏凑近:“我的意思是,咱们隆家是最讲规矩的。老二这个乡下媳妇啊,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回来,走哪个门啊?正门,她算个啥?坏了规矩对不起祖宗!可是也不能让她走偏门后门吧?又不是下人。”
隆夫人:“正门不能走,偏门、后门也不能走,你就是不想让她进门呀?”
隆万氏:“不是,我是这么想的,兄弟媳妇虽无家世,也不是明媒正娶,可给继宗生了两个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回来,就先让她拜了祖宗祠堂,再走正门回家,也算给她正了名分不是。”
隆夫人一听大悦:“噢,老大媳妇,为娘误会你了。不愧是大家闺秀,懂事,还没见面呢就替兄弟媳妇着想,我刚才真不该发脾气,娘也是盼着你们妯娌间和睦,你别见怪呀。”
隆万氏:“看婆婆说的,我是您儿媳妇,您想骂就骂,我还敢见您的怪?”
隆夫人很是欣喜,隆万氏陪着笑。
然而,一出门,隆万氏的笑容立刻凝固,她板起了脸。
王婆子凑近:“大少奶奶?”
隆万氏:“去,把七舅爷请来,就说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王婆子:“是。”
隆万氏酝酿着阴谋。
一家高级客栈的门口,有隆家的家丁收拾着马车和行李。
在客栈的单间里,两个女儿睡着了,瑛娘为女儿收拾着衣服。
瑛娘:“到了孝兴不回家,先住客栈,这得花多少钱呀?”
继宗坐在桌边吃着饭:“我娘的意思是明天一早开祠堂,咱们先拜祖先再进家门。”
瑛娘吓了一跳:“什么?先进祠堂?”
继宗喝了一口小酒:“对呀,这是祖宗要给你名分。”
瑛娘:“可是我……听到祠堂心里就害怕。”
继宗笑了:“我知道,你在祠堂里住过几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认!不管进祠堂还是回隆家,你全当是头一回。”
话是这么说,可是瑛娘仍然心虚。
继宗上前:“哎呀!有什么好怕的?来来来,娘子,陪我喝一杯。”
说着,继宗就把瑛娘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他给瑛娘倒了一杯酒,瑛娘拿起来刚要喝,想到什么,又放下了。
继宗:“怎么不喝?”
瑛娘:“我……我不能喝酒。”
继宗笑了:“胡说八道,你能喝倒我好几个!”
瑛娘:“我真的不能喝酒。”
瑛娘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才一离开家,我就开始恶心。”
继宗一愣:“恶心什么?”
瑛娘:“我又有了。”
继宗大喜:“真的?这回跟前两回一样吗?”
瑛娘:“不一样。”
继宗:“怎么个不一样法?”
瑛娘:“一点都不一样。”
继宗:“儿子!是儿子!来,娘子!让我听听!”
继宗扑到了瑛娘的怀里,把耳朵贴在了瑛娘的肚子上听着并轻声的叫着:“儿子?儿子?我是你爹,叫声爹让我乐乐!”
瑛娘被逗笑了,虽是笑了,但仍然有担心。
一脸陶醉着的继宗:“叫呀,叫呀,我的儿……”
瑛娘很欣慰,但是依然微微蹙起了眉头。
隆万氏眉飞色舞地夸着王婆子:“王婆子,这回你可给咱们隆家立功了!七舅爷说了,明天你指认出二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年逃走的河姑瑛子,就是避免了妖孽进门的大祸,他就让夫人重重地赏你!”
王婆子惊愕:“啊?大少奶奶?要……要我指认?”
大少奶奶:“啊?你不说是看的真真的吗?”
王婆子:“我没说看的真真的……”
大少奶奶:“那你怎么说的来着?”
王婆子:“我说九成是……九成不是十成呀!大少奶奶,我老了,眼花了,在古风村,我离得也远,万一看错了……”
大少奶奶:“你混蛋!”
王婆子:“大少奶奶恕罪!大少奶奶恕罪啊!”
王婆子“噗通”跪倒在地:“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派我去古风村,我想那么老远,我一个人在路上没劲,我就叫老张婆子跟我一起去的。老张婆子也进隆家三十年了,按说她也认得那个河姑瑛子,刚才,向您禀告之后,我又和她合计来着,她说这个二少奶奶是有点像当年的瑛子,可应该不是。她这么一说,我可就含糊了。大少奶奶,这事可不能含糊,万一是我认错……那二少爷还能饶得了我?我这条老命没了不要紧,可我俩儿子都在府上当差,二少爷要是把他们撵走,那我们全家都得饿死啊!”
大少奶奶气坏了,她抡起巴掌“啪”“啪”地在王婆子脸上抽了两巴掌。
隆万氏:“滚!”
王婆子求着饶跑了。
隆万氏气得浑身发抖。
隆万氏回到长房,她在屋里转悠着:“不行,这个女人必须是河姑!非是不可,非是不可……”
隆传宗:“你嘀咕什么呢?”
隆万氏:“老二娶得要是当年的河姑,那就是妖女,隆家的祖宗岂能轻饶?你说,要是把隆继宗两个闺女的娘扔进黄河,那他还能在这个家待吗?他滚了,谁还敢跟我儿子争这家产?”
隆传宗:“我们隆家以仁孝治家,最重兄弟间和睦。可你……自从二弟回来,不是摔盘子就是砸碗,今天又把七舅爷请来嘀嘀咕咕的,原来你在酝酿阴谋,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难为继宗!”
隆万氏:“你说什么呢?你可真是胳膊肘不知道该往哪儿拐啊!我是你媳妇,你儿子的娘,你还防着我为难你兄弟,你怎么不防着他?他隆继宗当年号称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知道了省城洋医生给你下的诊断!他这次回来就是等你死,独霸隆家家业的!”
隆传宗一时语塞。
隆万氏:“你有了儿子,你睁眼看看!”
说着,隆万氏冲向里间,将已经睡着了的猴崽子抱在怀里,抱了出来。
隆万氏:“看清楚,这是你儿子,他已经管你叫了爹,改姓了隆,就是隆家的长房长孙,就应该继承隆家的家业!我是他娘,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隆老二夺走本该属于我儿子的一切!”
隆万氏的声音太大了,居然把睡着了的猴崽子吵醒了。
猴崽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隆万氏“啪”地把孩子扔到了隆传宗睡的榻上:“不许哭,钻你爹被窝去!”
猴崽子吓坏了,往后缩着,传宗把孩子搂在了怀里。
隆万氏狠呆呆地走了,传宗抱着受了惊吓的孩子万般无奈。
客栈里,瑛娘对着镜子不停地用粉盖着当年蚀掉痦子留下的印记,一遍,又一遍……
熟睡中的继宗翻了个身发现还点着灯,便问:“干什么呢?”
瑛娘连忙示意继宗小声:“小声点儿,千万别吵着孩子。”
盼娣和招娣已经睡着了,就睡在继宗身旁。
瑛娘来到继宗的身旁:“你说,真的不会有人认出我吗?”
继宗:“不会,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有人认识你?”
瑛娘:“那……祠堂里面的萧姑,她还……在吗?”
继宗:“萧姑?”
瑛娘:“对啊,她一直住在祠堂里,应该七十多岁了……”
继宗:“那么大岁数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快睡吧,你老点着灯,真的快把孩子弄醒了。”
很明显,对萧姑,继宗毫无印象。
瑛娘有些失望。
是夜,隆家祠堂里,萧姑从黑暗中走出来,发现月光中站着的隆万氏如同鬼影。经过辨认,萧姑发现是大少奶奶,连忙上前。
萧姑:“大少奶奶,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祠堂了?我给您磕头!”
说着萧姑就要跪下磕头。
隆万氏:“免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萧姑不明白为什么,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来,大少奶奶将一只大金镯子放到了她的手里,萧姑一看金镯子,吓了一跳。
萧姑:“这……”
隆万氏上前:“萧姑啊,明天会有一个女人,来祠堂给祖宗磕头,那女人应该就是当年逃走的河姑!”
萧姑难以相信:“逃走的河姑,瑛子?瑛子还活着?”
隆万氏:“到时候不管她是不是瑛子,你都要说是。”
萧姑一愣:“大少奶奶这是啥意思?”
隆万氏绷起脸来:“照我说的做,这个金镯子就是你的了,之后,我会找个法子让你离开祠堂,回你的娘家安度晚年。”
萧姑万万没想到这些。
隆万氏:“我知道,你七岁被选中成了河姑,十四岁那年,赶上咸丰皇帝驾崩,全国戴孝,就连河神“娶媳妇”都不许,于是你这个河姑就没“嫁出去”,不能嫁给河神的河姑一辈子不能离开祠堂,这是规矩。所以你在这大空屋子里呆了六十多年,对吧?我打听了,你娘家的几个侄儿,都在隆家当佃户,日子过得都算凑活,等你出去了,我会赏他们,让他们都好好孝敬你,让你享受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
萧姑:“能回家敢情好,可是大少奶奶,要真的是瑛子,我认;要不是,我也不能瞎认啊!”
大少奶奶猛地一板脸:“你老糊涂了吧?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我让你认你就认!管她是不是瑛子,你都得给我说是!你要是识相,拿着镯子回家享福;要是不识相,看我怎么弄死你,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萧姑吓坏了,“噗通”跪倒在地:“大少奶奶饶命,我都听您的!”
大少奶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时,透过隆家宅院的房脊可见天空中悬着一轮弯月,月如刀,杀人的弯刀。
瑛娘拎着个纸包从外面回到客栈。
正在给孩子换衣服的继宗有些不高兴:“大早上起来,你不给孩子们打扮,跑哪去了?”
瑛娘:“我去买了点东西。二少爷,哪敢劳驾您啊,您快坐,我来给孩子们收拾。”
说着,就要过去给盼娣换衣服。
已经换好衣服的招娣趁瑛娘不注意打开纸包:“糖!是糖!谢谢娘!”
盼娣一听有糖,也想要:“我也要糖!”
瑛娘突然怒道:“放在那!不许动!”
两个女儿全吓住了。
招娣委屈的要哭:“我要吃糖……”
瑛娘:“放回去,我说了不许动!”
招娣吓得连忙把糖放回去。
继宗:“这么凶干什么?看把孩子吓得,不就是糖吗?孩子想吃给她便是。又不是从前在古风村了,咱们隆家还能亏得了孩子的嘴?”
瑛娘:“对不起二少爷。我知道回了隆家,孩子们自是要啥有啥。可是这个糖,不能给她们吃。”
继宗:“买了糖,又不给孩子吃,这是为啥?”
瑛娘:“这糖,是我买给别人的。那个人对我恩重如山,她就喜欢吃甜的……”
接着,瑛娘打断了这个话题:“招娣盼娣,来!你俩跟娘一起,给你爹磕个头。”
说着瑛娘就拉盼娣招娣要跪下。
继宗:“……这是干什么?”
瑛娘:“二少爷你坐,别管我们……跪下!”
瑛娘扶继宗坐下,带着两个女儿跪倒在继宗面前。
瑛娘:“你们两个小丫头命真好。我生你们的时候,心想,咱家穷,你们的将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哪成想,你们俩今儿个就要变成大小姐了。隆家大富大贵,这一辈子可就算过上好日子了,这得感谢谁啊?你爹,他要不是隆家二少爷,你们俩小土鸭子,怎么能变成凤凰?来,跟娘一起磕个头,谢谢爹!”
说着,瑛娘带着两个女儿一起给隆继宗磕头。
三人磕了一个头。
继宗不好意思的笑着,但他没有去拦,很明显,他很受用。
瑛娘:“他爹,我再给您磕个头吧。”
继宗:“这又是为何?”
瑛娘:“误打误撞,嫁给了隆家的二少爷。这两天我尽掐自己,怕是在做梦。”
继宗笑了。
瑛娘:“您是什么身份地位?我又是个啥?您要回隆家了,没给我一纸休书,还要让我进祠堂给我名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只能这辈子一心一意的伺候二少爷,尽快给二少爷生儿子,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说着,瑛娘又磕了一个头,已是满眼泪水。
继宗上前,扶起瑛娘:“好了好了!一家人客气什么?快,给两个孩子换衣服,你也好好打扮打扮。你们娘仨,漂漂亮亮的,跟着本少爷风风光光地回隆家!哈哈哈!”
继宗春风得意。
隆家客厅里,隆家长辈七舅爷一脸怒气,连佘管家上的茶都推到了一边。
隆夫人:“七舅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是,二儿媳妇娘家穷,不是一般的穷,门当户对就别提了。可是继宗跟我说得清楚,当年他跟家里赌气跑了出去,在古风村得了大病。要不是儿媳妇救他,就活不成了。隆家有祖训,要知恩图报。继宗从小懂事,最听祖宗教诲,所以才……”
隆夫人说不下去了,她打着呵呵:“七舅爷,古人不是常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哪成想七舅爷“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七舅爷:“你糊涂!谁问你这些个了?家穷不打紧,糟糠你也得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你身为隆家的当家人,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弄清楚了吗?我怎么听说,她是十六年祭河的时候跑了的那个河姑呀?”
隆夫人吓了一跳,“噔”的站了起来。
隆夫人:“这不可能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七舅爷怒目圆睁:“怕的不是巧,怕的是那个河姑怨恨,鬼魂变成了妖精,专门回来祸害隆家的!”
这一番话说的隆夫人嗔目结舌。
隆夫人瞟眼一看,大儿媳妇隆万氏正在暗自窃喜,隆夫人与佘管家对视了一下,佘管家的眼神让隆夫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老大媳妇,昨天我还夸你来着。真没想到原来你说让老二一家进祠堂,是另有打算。七舅爷是你挑唆来的吧?我可问你,你说继宗媳妇是当年的河姑可有真凭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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