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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页]

娘道 郭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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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队长向县长办公室走来,他四下张望着,看上去偷偷摸摸的。
      令佘队长没想到的是,他背后,洪小姐出现了,洪小姐发现佘队长好生奇怪,她轻轻痰嗽一声。
      佘队长被吓了一跳,连忙行礼:“洪小姐!”
      洪小姐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看个人。”
      “什么人在我叔叔的办公室里?”
      “隆家的三少爷。”
      “我倒是听隆继宗说过,他有个弟弟在西洋读书。”
      “我姑姑不是隆家的大管家嘛?所以我们家跟隆家挺近面。我听说三少爷来拜见县长,觉得新鲜,就来看看。”
      “有什么新鲜的?”
      “兄弟们说他跟二少爷隆继宗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隆延宗抱拳拱手:“洪县长若秉公执法,必定大快人心,我们隆家也会感恩不尽。”
      洪县长有些不满:“我当然会秉公执法,我倒要问问,柳瑛娘在蘑菇镇放火的时候你在啊?”
      延宗摇头:“当然没有,我一个月前在欧洲上的船,十天前到的上海,这一路奔波,昨天夜里才到家。”
      洪县长问:“那你怎么知道柳瑛娘是故意放火杀人该枪毙呢?”
      延宗被问住了,他思考着。
      洪县长说:“一个死了丈夫失去了家园的寡妇,带着三个女儿去蘑菇镇投亲,哪成想那个柳栓子是个大烟鬼,他把柳瑛娘的小女儿卖给了人贩子,这是人间悲剧啊!柳瑛娘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放的火,不值得同情吗?”
      隆延宗愣了愣,笑了,洪县长有些莫名其妙,而隆延宗笑得更厉害了。
      洪县长一拍桌子:“你笑什么?”
      隆延宗道:“刚才我看见一个人从您办公室出去,应该是北京来的时少卿吧?”
      洪县长一愣:“是又怎么样?”
      隆延宗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一抱拳:“洪县长,您刚才说了,我跟我兄长隆继宗不一样。没错,我们兄弟二人性格迥异,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是大相径庭。我听说他得罪过县长,更伤害了令侄女,延宗替兄长在此致歉。”
      说着,延宗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洪县长摆摆手:“你倒不用这么多礼数,他人已经死了,我也不会生他的气了。”
      延宗上前一步:“您不生气了就好,今晚我略备薄酒,想请洪县长赏光。”
      “请我喝酒?不必了吧,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县长,这里是政府的办公室,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的。”延宗的眼神中透着神秘。
      洪县长有些犹豫。
      隆延宗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啊,那就不耽误县长太多时间了,告辞,今晚聚贤楼二楼我包了,延宗恭候洪县长大驾光临。”说完,他扭头就走。
      洪县长愣了:“哎……”
      县政府院落,洪小姐就站在门口,隆延宗一出门,两个人凑的很近。
      洪小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延宗见是个女士,连忙侧身:“Desole,Mademoiselle。(法语:抱歉,小姐。)”
      洪小姐问:“你说的是法国语?”
      隆延宗这才反应过来:“啊,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您了?”
      洪小姐点点头:“是,真吓了我一跳。”
      隆延宗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县长办公室:“我猜,你应该是洪小姐吧?”
      洪小姐回答道:“我是姓洪。”
      隆延宗笑了:“县长先生的侄女?”
      “对呀。”
      “那我想你一定是把我当成了二哥继宗。”
      “看来你都知道了。”洪小姐有些忧伤。
      隆延宗察言观色,岔开话题:“您能听得懂法国语?”
      洪小姐笑了:“听不懂,不过学校里的法国老师说话都是这个腔调。”
      隆延宗点头:“噢,学校里有法国老师,想必洪小姐在国内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洪小姐谦虚道:“啊,也不算了,就是叔叔一直供我,该上的学都上了,也没什么用,现如今还是无所事事。”
      隆延宗看着洪小姐,二人有些尴尬,半晌,谁也找不到话题。
      最后还是隆延宗开口了:“啊,那洪小姐,我就先走了,改日有机会,请您共进午餐,若能赏光,荣幸之至。”
      洪小姐点了点头,隆延宗绕着洪小姐离开。
      洪小姐看着隆延宗的背影,很明显有好感。
      监狱单人牢房里,瑛娘已经筋疲力尽,很久没有人来搭理过她,她没机会也没力气喊叫了。
      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铁链子声,脚步声。
      瑛娘觉得又来了希望:“你们放了我!我的女儿……”
      瑛娘的话没喊完就愣住了,在她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囚犯,两名狱卒正拖着这名囚犯路过。
      狱卒驻足:“喊什么?!”
      瑛娘见那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皮开肉绽,很害怕,不敢发出声音。哪成想,那名囚犯竟抬起头来看向瑛娘,瑛娘清晰地看到,一整道刀疤,从额头到脸颊贯穿在那个人的脸上。
      瑛娘与那囚犯对视。
      囚犯挤出了笑容:“娘们儿?这里边还有娘们儿呢?”
      瑛娘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狱卒拖起囚犯继续走,囚犯的手上脚上都绑着重重的铁枷,铁链,只能被拖行。
      那囚犯突然大声地喊道:“放开我,我要娘们儿!”
      瑛娘又恐怖又恶心,可是她还是向那囚犯被拖走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都是血迹。
      监狱里,牢头引着时少卿而来。
      时少卿微微点头:“这地方我熟悉,几年前落难,我时少卿也来过。”
      牢头姓于,很是尴尬:“哎呀,时老爷,看您说的,您可是今非昔比了,您是这地方飞出去的金凤凰,啊,不对,真龙天子!”
      时少卿笑了:“于头儿,你可别胡说啊,这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是复辟党呢!那还得了?”
      于牢头:“时老爷放心,这地方归我管,在这儿说什么话都传不出去!”
      远远地,瑛娘已经听到了时少卿的声音,诧异、气愤、仇恨涌上心头,她毫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于头儿和时少卿走来,见瑛娘背对着。
      于头儿喊着:“柳瑛娘,时少卿时大老爷来看你!”
      瑛娘不回身,面无表情。
      于头儿又喊:“哎,你没听见我说话啊?转过身来!”
      瑛娘仍然不理睬。
      于头儿急了:“嘿,柳瑛娘,我叫你呢,你聋了!”
      时少卿拦住于头儿,示意他不要大喊大叫。
      于头儿会意,嬉皮笑脸:“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于头儿走远了。
      时少卿心疼地看着瑛娘:“瑛娘,我去了蘑菇镇,可是去晚了……那个叫柳栓子的是你哥哥吧?他居然把你女儿给卖了,有这么当舅舅的吗?真是禽兽不如,你不烧死他烧死谁呀?!”
      瑛娘还是没有反应。
      时少卿说:“得到消息我心急如焚,我想我一定要先找到你,带你离开,省得你摊官司。可是,又晚了一步……其实警察刚把你抓走我就赶到了。还好,我这里有熟人,就赶紧先赶回孝兴来打点关系。怎么样?他们给你安排的这个地方还算清静吧?不跟其他犯人住在一起,就不会挨打。吃的也请你放心,于头儿已经吩咐人去最好的饭馆子给你买了,待会儿就送来。”
      瑛娘仍不回头。
      时少卿接着说:“你看你,当初我让你跟我走,你就是不肯,那个时候我说什么来着?都应验了吧?孝兴是隆家的地盘,他们那么恨你,什么报复你的手段都会使的!实不相瞒,刚才我见到隆继宗的弟弟了!那小子刚从西洋回来,就来拜见县长,为什么?肯定是隆家派来打点关系的,他们想让你死在牢里!”
      这回瑛娘听进去了,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时少卿见四下无人,低声道:“还好我早有准备,在他之前见到了洪县长,狠狠地使了银子。告诉你吧瑛娘,洪县长已经答应了,判你无罪,过几天就放你走。”
      瑛娘对时少卿毫无信任,头还是没有转。
      时少卿叹了一口气:“当初你要听我的,带着三个侄女跟我回了京城,今天怎么会受这份苦?瑛娘,你再好好想想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吧,这次从牢里出来可别再犯傻了,跟我走吧。我保证一辈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吃一点儿苦!”
      瑛娘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时少卿恳求道:“瑛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就不能回过头来让我看看你吗?”
      瑛娘仍无动于衷。
      时少卿摇摇头:“好了,我不为难你。那我先走了,免得待会儿你又动了气,大喊大叫的伤身体,那样我就更心疼了……待会儿饭菜来了,合不合口的你都多吃一点儿。还有就是,虽然洪县长嘴很严,没说几天能把你放出来,但是我估计最多十天。当官的套路都一样,我猜得到。”
      时少卿像哄小孩一样:“十天,噢,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你不搭理我没关系,可是我不来看你,会心神不宁,吃不下睡不着的。我不再罗嗦了,走了,瑛娘,你好好的啊……”
      见瑛娘不搭理,时少卿又不想走,突然想到什么:“啊,对了,现在谁管盼娣招娣呀?要不交给我吧,我一定帮你照顾好!”
      一听到孩子,瑛娘的情感决堤了,顿时恨从心中起,瑛娘大叫:“时少卿!”
      时少卿满脸的惊喜:“瑛娘!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瑛娘回过头来:“把我下了大狱是你的奸计吧?”
      时少卿诧异:“你说什么?”
      “你给了警察多少钱?他们抓我,就是为了让你现在来讨好我对不对?”
      “瑛娘……”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我在蘑菇镇放火的时候家里根本没有人,说我放火行凶,一定是你编造出来的!”
      时少卿百口莫辩。
      瑛娘继续道:“当初你挨了打,郎中说你已经死了,是我求着二少爷,没直接把你装进棺材,一点一点地给你喂药、治伤,救活了你的命,你却忘恩负义,良心何在?二少爷是你磕头的大哥,可你却打上了大嫂的主意。勾结徐老板骗走二少爷的货款,买通省城警察陷害二少爷入狱,活活把他气死了!你背信弃义,畜生不如!”
      时少卿被骂的体无完肤,可他只能听着。
      瑛娘恨恨道:“你现在为了讨好我,又唱上了这出大戏,先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再让我相信,是你使了银子救我出去,你以为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你做梦!”
      时少卿很冤枉:“瑛娘……”
      瑛娘怒斥:“不是你,二少爷不会死!我们娘四个不会无家可归!念娣也不会跟我骨肉分离!我的女儿已经丢了五天了,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把她找到了。时少卿,你会遭报应的,老天爷有眼一定会一个雷劈死你的!”
      时少卿“噗通”跪倒在地:“瑛娘,你骂我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我都认,可这回警察抓你不是我的计策!四处贴的都是布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放火行凶烧死了你的亲哥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冤枉我啊!我还等什么老天爷打雷劈死我?你要是不肯信我,我今天就在这儿磕头磕死!”
      说完,时少卿“咣”、“咣”、“咣”在地上磕着头。
      这下,瑛娘有些含糊了。
      时少卿停住了,他思考着什么:“我明白了,我当时还纳闷儿来着,你放火烧死了人为什么不跑?原来你是在找孩子呀!我那个三侄女叫念娣是吧?我见过她几回,梳着三根小辫,漂亮极了。丢了五天了……五天,人贩子应该走不远……瑛娘,我帮你把孩子找回来!”
      瑛娘一愣,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你说的是真的?”
      时少卿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狡猾:“对呀,你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时少卿也是在所不辞。不过你得答应我,我帮你找到念娣,你从牢里出去,可一定要跟我走。”
      时少卿说得很慢,在谈条件,瑛娘一下子怔住了,希望立刻变成了纠结。
      时少卿连忙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等我好消息吧瑛娘!”
      说完,时少卿头也不回的离开,瑛娘不由得泪下。
      念娣的画像被时少卿画好了最后一笔。
      时少卿说道:“这就是瑛娘的三闺女,叫念娣,爱哭,刚刚会叫爹娘,单字儿往外蹦的那种。五天前,被人贩子从蘑菇镇带走了。五天……”
      地图被放在另一张桌上,时少卿起身,来到地图前。管家在内的四五名下人连忙跟了过来。
      时少卿继续说:“人贩子就凭两条腿能走多远?孩子老是哭,人贩子被哭烦了,没准儿就近卖了。”
      管家点头:“老爷分析的对。”
      时少卿拿起笔来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圆圈:“我估计出不了这个圈,多找些人手,凡是这个圈里的地方,甭管是县城还是山沟,挨家挨户地给我查一遍,准能把这孩子找出来!”
      管家低声道:“那可得下点儿功夫。”
      时少卿怒了:“废话!我养你们干嘛?吃闲饭的?”
      管家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说要把这么大的范围挨家挨户的都查一遍,光靠我们几个也不够啊。”
      时少卿撇嘴:“我不是说了嘛,让你雇人!”
      管家点头:“是,是。可是雇人得花钱,为了这么个灾星……”
      时少卿一巴掌抽在管家脸上:“谁告诉你她是灾星?!”
      管家“噗通”跪倒在地:“这孩子刚一生下来,她大伯就被妨死了,开口会叫爹,隆继宗就被妨死了,她不是个灾星是个啥啊?”
      时少卿抬起一脚将管家踹倒:“你还敢胡说?”
      管家爬了起来:“我要说!有些话老爷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
      “你……”时少卿被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管家上前:“老爷,你费这么大工夫要找这个孩子,不就是为了取悦孩子她娘吗?我知道老爷喜欢那个女人,这回为了把那个女人从大牢里救出来,你给洪县长使了多少钱我心里有数。那个女人要是个懂事的,从牢里出来自然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您,可您要是帮她把这个被拐的孩子找回来,您不得带着她们一起回北京啊?”
      管家指着画像:“万一她将来管您叫了爹,再把您妨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时少卿没想到这一折,一下子怔住了。
      管家接着说:“老太爷去世以后,您接了家业,您抬举我,把我这个臭奴才提拔成管家,我感恩戴德呀!这个时候我要看着您犯傻不提醒您,那我不是不如一条狗了吗?”
      时少卿道:“起来。”
      管家老泪纵横。
      时少卿又说:“起来!”
      时少卿上前拉起管家:“你说得对,进了大牢,瑛娘已经吃到了苦头,她要是懂事,就应该明白,没有我她就得死在牢里!我对她这么好,她不该跟我走吗?雇人找孩子的钱不用花了,我全赏给你!”
      管家听说有赏,又欣慰又贪婪。
      聚贤楼二楼,桌面上只有两壶酒和一盘水煮芸豆。
      洪县长走上二楼,看着桌面:“隆延宗,你早来了为什么不先点好菜?等我来了现点,不耽误工夫吗?”
      隆延宗微微一笑:“洪县长,菜齐了。”
      洪县长立刻拉下了脸:“说请我喝酒,不点菜,戏弄我?”
      延宗道:“有菜呀,水煮芸豆。”
      洪县长抬起眼来看着隆延宗,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两下子!”
      延宗说:“请县长吃饭,怎么能不先打听打听您的习惯?即便我点了山珍海味,您也只吃水煮芸豆。我何不直截了当?”
      洪县长笑了,坐下:“是啊,少时家贫,读书到深夜,身上冷了想喝口酒,也就只有水煮芸豆相伴,一来二去便成了习惯。”
      说着,洪县长径自抓了一颗芸豆扔在嘴里:“嗯,味儿不错!”
      延宗立刻倒酒:“洪县长,我敬您一杯。”
      两个酒杯碰到一起。
      一杯酒下肚,洪县长立刻找到了当年的书生意气:“寒窗苦读二十载,今日孝兴当小差;衣带渐紧鬓已白,豆、酒一生伴宦海。”
      隆延宗抚掌:“好诗!好诗!”
      “少拍马屁,这也算诗?”
      说罢,洪县长哈哈大笑:“我是难得高兴,信口胡说罢了。到孝兴这几年,不少人请我吃饭,这聚贤楼我也来过几十回,即便请客的知道我只吃芸豆,也没有一个敢免俗的,都是鸡鸭鱼肉点一桌子,看着就让人腻歪。”
      延宗道:“您高兴就好,我再敬您一杯。”
      洪县长摆摆手:“等等再喝,既然你直截了当,有什么事?说吧!”
      延宗点头:“遵命,请您判柳瑛娘枪决,立刻执行!”
      洪县长一愣:“为什么?她可是你嫂子呀?”
      延宗正色道:“这女人的来历您已经知道了,我兄隆继宗受了她的蒙骗,娶她为妻。母亲大人格外开恩,给了她名分,接她回隆家。可是她不知感恩,挑唆母兄关系,祠堂分家,祖宗蒙羞;更不守妇道,与人通奸,与奸夫合谋害了我兄长。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称她嫂夫人。”
      洪县长问:“你说她害死了隆继宗,可有证据?”
      延宗微微一笑:“您就是证人。”
      洪县长一愣。
      延宗继续道:“请问洪县长,今天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个叫时少卿的去拜访过您?”
      洪县长颔首:“有。”
      延宗又问:“那时少卿是请您通融,判柳瑛娘无罪的?”
      洪县长不好回答:“这……”
      “看来我猜对了,他给了您多少银票?”延宗接着问。
      洪县长立刻动怒:“你?!”
      延宗伸出双手示意:“县长息怒,请您想一想,若不是奸夫淫妇,时少卿肯下这么大的本钱?”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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