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十五哥，怎么这时候来了？”慕若雪原本已经准备就寝，听着下人禀报有贵客到了，慌忙批了宽大的斗篷出来，“快些坐吧，我命人去泡茶。”
“雪儿不必忙那些，我们漏夜前来着实是为了找你帮忙。”
“哥哥想要我做什么？”
“喏——”李月解下腰间的香囊，从纷繁的花瓣中取出那张字条，递至慕若雪手中，“这是个谜面，不知你能不能解开谜底。”
“火起草雀窝？”下意识地蹙眉，恰好侍女端上茶盏，索性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很快便舒展了眉头，“十五嫂，我知道谜底是什么了。只是……”
“只是什么？”但见慕若雪轻笑不语，只挥手摒退了在花厅伺候的众人，目光始终落在慕毓诰的脸上，心里一动，终是会意，“你想知道这个谜面出自谁的手笔是不是？”
“就算哥哥嫂嫂不说，若雪也已猜到了八分。”行至窗边，取下灯罩将字条燃了，菱唇勾起，“是故人对不对？只有你我的故人，才有着这样的聪慧。”
“雪儿贯是聪慧，不枉当初先帝那般疼你。”
“十五哥这般夸奖于我，假使我再有心难为你们，倒显得是我不懂事了。”收起玩笑的神色，重新回到二人身边坐下，明亮的凤眸中隐隐藏着一丝担忧，“谜底是‘照旧二字。”
李月的心里咯噔一声，庞馨薇果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棘手，她如此坚守己见，她到时又该如何抉择？
“小月，你怎么了？”李月向来藏不住心事，脸上的表情明显出卖了她的内心，望着妻子隐隐发白的脸色，慕毓诰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十五哥，据我所知，五哥的部署一直都不曾同五嫂商量过。我想，这‘照旧二字……”
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李月的身上。慕毓诰亦是紧紧盯着妻子的面庞，琥珀色的瞳仁中充满了怀疑。
“小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终是低下头，轻轻挣脱出慕毓诰的手，长叹了口气，“言召，其实……是我答应了五嫂一件事。”
“你答应了五嫂一件事？你见过五嫂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对我提起过？”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自觉地掐紧了梨木制成的扶手，“我被人暗算下了药，被关在一个密室里，醒来之后我见到的……便是五嫂。”
“然后呢？五嫂要你答应什么了？”
“的确是五嫂要见我，但那样不入流的手段却不是她想出的，而是底下的奴才们出了差错。”
“十五嫂，你说重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是好法子。”
“言召，你可知道一个关于五嫂的命理签文？”
“你指的可是‘红颜牵绊，血染江山这句？”
“正是！”半是无奈，半是心酸地点点头，“五嫂要我答应，若是那一日她成为九章亲王的负累，要我替她了却后顾之忧。”
“胡闹！”向来脾气温和的慕毓诰忽然大发雷霆，扬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白色的瓷碗碎了一地，“你可知五嫂对五哥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你以为我情愿这般吗？九章亲王夫妇鹣鲽情深早已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佳话，可五嫂是什么脾气你不了解吗？她决定的事，就连九章亲王都不得不退步，你我凭借一己之力难道就能劝她打消这样的念头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答应这样任性的要求！”
“我……”
“十五哥，十五嫂，你们都少说两句。”慕若雪用足尖小心地踢开一地碎片，行至慕毓诰身前，亲昵地拍了拍他紧攥成拳的手背，“依我之见，这倒未必不是件好事。”
“若雪，怎么连你也一块儿糊涂了？”
“若雪是局外人，分明看得更清楚，怎么会糊涂？”冲着夫妇二人嫣然一笑，“除了突厥的阿可梭，放眼天下，有谁的箭术敢同十五嫂相提并论？既然五嫂在幼时便有了这样的命理签文，想来她是明白将来的事的。皇上行事越发苛刻，刑法严峻，课税负重，天峪的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四方小国蠢蠢欲动，边关将士的日子苦不堪言。五哥翻覆天下是迟早的事，或许皇上奈何不了他，但皇上却是明明白白的知晓他的软肋是什么。这么多年来，皇上的狠戾你我有目共睹，只要五嫂跟在五哥身边，皇上便一定会对她下手。”
“五哥安排了霓裳宫的人在暗中保护。”
“正所谓‘防不胜防，若是皇上真想用五嫂来要挟五哥，就算是整个霓裳宫的人也没用。更何况……”眼波流转，几抹厌恶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我听说霓裳宫的宫人甚少将五嫂放在眼里，而霓裳宫的宫主似乎对五哥早生了异心。五哥将这样的人放在五嫂身边，实在不是智举。”
慕毓诰明白小妹口中的道理，他亦是知晓其间的缘故，他知道庞馨薇对慕毓冲的重要，故而他比任何人都不愿看见那样残忍的时刻。
第153章 黛眉重画，柳暗花明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