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昨夜睡着后,卢长史将门带上的。
只是,自己是怎么爬到他的榻上来的呢?难道——
不会吧!
卢长史会将自己抱至榻上?
元月震惊了、心慌了、脸红了……
她开了门,四处瞅瞅,见廊下、院中皆无人,立即撒丫子逃出前院,躲回到跨院里去。
屋内空荡荡的没人,二郎大约还在李真儿那里。
她有心去李真儿那将他叫回来,但嘭嘭乱跳的心又使得她此刻不想见到任何人。
卢景裕他是什么意思吗?
元月抱膝坐在榻上,仔细回忆近来与他见面时的点点滴滴,心中疑云密布。
难道他对自己有那个意思?
可是,他不是娶亲了吗?
难道他是想让自己给他作小?
想到这,原先还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元月,渐渐冷静下来。
哼!好个自大的卢长史,你凭什么就敢断定,我会曲身于你?
哼!竟敢存心不良、轻薄于我?
别说你是淮南节度府的区区长史,哪怕是太子、王爷,也别想让我作妾?哪怕我剪了头发作尼姑,哪怕我去跳长江,也是不会屈服的?
原本还心作小鹿撞的元月,此刻怒火满腔,简直到了一触及燃的地步。
她在屋里如困兽般兜了几个圈子后,渐渐冷静下来。
她打算请一天假,避一避卢景裕,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调整好心态。
当即,她走出屋门准备去叫了二郎,一同外出。
却一眼看见,冬娘正送二郎回来。
“阿姐,你昨日去哪里了?”辛二郎一见她,立即跑了过来。
元月无精打采道:“并没有去哪里?”
然后,便越过二郎,向冬娘致谢,并央求道:“烦请阿姐,帮我跟总管事请个假怎样?我想带二郎出府一趟。”
“哦!这天就要下雪了”,冬娘抬头看了看天,道,“你们还出去呀?”
元月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那天色,的确乌云沉沉,阴风四起,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不碍事”,她却道,“我带二郎去街上采买一些日用品。”
“哦!那你们快去快回啊!”
*
出了节度府后,元月同二郎道:“我们去看看葡萄苗吧!不常去看看,它们会自认为成了弃儿的。”
“不买东西了吗?”二郎问。
“回头再买。”
“哦!”
虽然已离开节度府那个是非之地,元月的心情也并没好转,仍沉甸甸的不想多话。
脑中仍盘旋着卢景裕。
她想:或许自己当初接受他的邀请,来节度府当差就是错误的,以致给他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号。
那么,自己还是走吧!不要再留在节度府了。
天大地大,当真就没有自己和二郎容身之地吗?
她忽得想起曹家大郎曹鹏。
他当时可是开了自己一俩银子一月工钱的,是这里工资的十倍。
可是——
如果去了曹府?那不就会日日见到辛长生了吗?
想到长生,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二郎,他还活着的事。
她悄悄瞥了一眼二郎。
只见他乖巧的跟着自己,心无旁鹜,面容平静,甚至还隐隐透着些欢喜。
诚然,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是安逸的、平静的。
倘若说出来,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不悲不喜吗?虽然长生活着,但他却改了名换了姓,连祖宗都不认了。
他又怎会认二郎呢?
上次见面,他只是让自己领着二郎回村好好过日子,却丝毫没有将二郎留他身边的意思。
而且,还像打发要饭的那样,只给了二十两银子。
自己真说了出来,岂不是让二郎心寒?
那可是他的亲兄长。
还有辛老丈,明明活着竟也弃幼儿不顾,不知躲哪里去享清福了。
自己能告诉二郎真相吗?
她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一眼辛二郎。
二郎正伸出一只手,却接住天空中飘下的一朵雪花,惊喜道:“阿姐,下雪了呢!”
“是啊!下雪了”,元月伸手接住那纤细似鹅毛般的雪花,喃喃道,“回头,再给你置一身冬衣。”
“哦!”辛二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崭崭新呢?阿姐怎么又要给自己添新衣了呢?
“你的衣服小了。”元月提醒他道。
“哦!”辛二郎想了想,道:“可是,我们不是要攒钱,扩建葡萄园,还有兴办酿酒坊的吗?”
元月伸手按了按他的肩道:“可衣服也要穿啊!放心好了,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哦!”辛二郎想起屋里地下埋着的那二百多俩银子,忽得就有了财大气粗的感觉,“阿姐,你也要添一身哦!”
元月笑笑,点了点头。
第69章 好一个自大的卢长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