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身冬衣的她,的确也需要再置办一身,更换着穿。
又走了一会,她忽然起一事,道:“最近一直忙东忙西,都忘记送你去学堂的事了。”
“哦!”
“我同学堂的郑先生说过了,他让过了二月初二,便送你过去。”
“真得吗?”辛二郎跃跃欲试。
“是啊!你要努力哦!”
“阿姐,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将来一定要向卢长史那样,考进士,作高官,然后让你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不再吃苦受罪。”
又是卢景裕?
元月听罢心里闷闷的,明知二郎的话不对,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劝诫他。
好一会,她方才开口说话。
“二郎,读书并不仅仅是为了求取功名升官发财的哦!它也是为了让人明事理辨事非,作一个明智的益国益家的人。
还有,一个人活在世上也并不是只有为官做宰,才叫成功,才会受人尊敬。
即使普通人,只要他能给身边人带来福利也会受人尊敬和爱戴的。
而多读书能让人眼界开阔,思想远大,更容易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哦!”辛二郎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过了一小会,他才问道:“那阿姐希望我将来做什么人呢?”
“做什么都好,只要你喜欢,只要不危害他人、家国就行。”
“唉!可是,除了做官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是了不起的事?”辛二郎长长叹了口气。
元月好笑道:“你看做大夫怎么样?替人看病,救死扶伤多受人尊敬。”
辛二郎点了点头:“嗯!是不错。”
“还有,做一个有良心的富商,不投机倒把,不哄抬物价,灾时还能捐钱捐粮,救助穷苦百姓,比如像曹家那样……”
辛二郎再次点了点头。
然而,提到曹字,元月心中似乎被塞上一块石头,又堵住了。
*
路,才走了一半。
雪,便大了起来。
元月顿了下脚,到底还要不要去兰若寺呢?
“就算雪很大,我们也要过去看看哦!”辛二郎眨巴眨巴眼睛,笑道,“不然葡萄苗因为我们的遗忘,一生气,便不肯长了呢?”
元月嘴角轻牵,笑了笑。
待他俩走到兰若寺时,那雪果真下得更大了。
没有北风吹,大朵大朵的雪花,直直的落下。
元月心道:待会雪若再大些,二郎的小身板恐怕是经不住风吹雪打的,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或是回节度府去。
所以,她立即拨开草丛,去观察了一下葡萄苗。
一气看了几十棵,心中吁出一口气:它们都不错,活得好好的。
只是——
她抬头看看那黑沉沉的天,还有眼前大朵大朵越来越密的雪花,不禁又为这些又抽出新芽的葡萄苗而担忧了。
它们不会被冻死吧?
左顾右看有了主意。
葡萄苗当初就是被她栽在草窝子里的,周边全部是茅草,只需将草弄倒,就能盖在上面。
那样的话,相当于给葡萄苗盖了一床松软厚实的被子。
辛二郎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葡萄苗盖草。
俩人,数百棵葡萄苗,忙了好一会才盖好。
那时,她和二郎,发上、眉毛上、衣服上尽是雪。
俩人各自为对方,扑倒掉身上的雪,找了个避风没雪的地方站了会。
只是那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大了起来。
哎呀!这要等到何时才能走?
算了!元月一跺脚:“我俩冲吧!进了城,先买一把雨伞再说。”
元月将辛二郎护在自己的腋下,俩人跑回城里。
那铺子里的雨伞竟卖脱销了。
元月只抢得一个斗笠,一件蓑衣。
元月想了想,斗笠扣在了自己脑袋上,蓑衣连头带身体的披在了二郎身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也将原先郁结在元月心中的不快,给冲淡了许。
俩人去罗城,置了两身新衣,又在街上吃了份羊肉汤,这才慢悠悠的回了节度府。
*
因着窗外的雪光,何溯今日午睡的时间便短了些。
披衣起床推门,便看见院子里也积了厚厚一层的雪。
这样的天气,似乎更适合待在家里,围炉小酌,焚香听琴。
但是——
自从卢景裕告诉他,节度府里的小花匠***是阿洄时,他那颗迫切寻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眼见着这冰天雪地,他想着,阿洄究竟去了哪里?天寒地冻她可安好?如何也不能在家安坐?
自打离开长安,已四月有余,却没有阿洄的一点音讯。
至于景裕提供的线索,他并不抱一丝期望。
因为那
第70章 兰若寺里的葡萄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