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纹了身,却不会为非作歹的。况且,他们除了纹身,也剃光了头发啊!我也只是在臂上纹了条小蛇而已。”
她阿娘气得脑壳疼,叫来每日跟着何溯的男仆阿实,询问何溯最近在学堂里都结交了些什么人?除了上学,平日里又都做了些什么?
王家私塾里除了王氏族人子弟外,也有亲友和同僚家的,有的贫寒、有的富贵,鱼龙混杂、参次不齐。
据阿实交待,何溯在学堂里确实结交了几个异姓兄弟,号称“七侠”。至于平日里,除了学习,便是在一起骑射、游猎、斗酒……并没有什么过份之处。
她阿娘沉吟了会,道:“再过几年,便该进官学了。如果再不收收他的性子,只怕将来混成纨绔。”
所以当何洄阿娘收到吴家表兄即将娶妇的消息时,当即打算带着两兄妹一同下江南。这其中既有让他俩见见世面的意思,也有断绝何溯同那帮狐朋狗友的来往之意。
一来一去便是一年,等到返京之际,何溯也是进官学之时。从此,想淘,也不会再有混一处的机会。
“阿兄,你的小蛇还在吗?”元月看到这件旧事,不禁问道。
何溯当即挽了衣袖,露出那个刺青。
“一条小蛇盘旋昂首在臂膀上,口吐舌信,却是嗷嗷待哺的可爱模样。”
兄妹俩不禁相视一笑。
笑罢,元月心中不禁叹道:何洄她阿娘定是不知,少年时的友谊最萦绕在怀,让人难以忘记的?
即便从未同生共死过,也是如此。
嗯!昨夜,她便又梦见了长生。
依然是翠竹园中。
不同上次,那竹林中多出小小一座精巧的凉亭。
夜凉如水,竹叶婆娑。
曹容华正在凉亭中闲闲的弹着一支曲子。
曲声幽咽,情思婉转。
长生沿着竹林中的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缓缓走至凉亭外。然后深情的唤道:“容娘!”
容娘!元月听得心尖一颤。
长生,他心中终究是有曹容华的,且情深似海。
嗯!幸好自己从前并未当真过,不然要受伤了。
再看长生,一步一步走近凉亭:“容娘,夜深了,你怎么还没有歇下?”
“我在等你。”那曹容华起身,双手抚弦,回以一个哀怨的表情。
长生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发丝道:“容娘,我待你是真心的。”
元月终于气恼了。
那日在葡萄园中,你不是哭着喊着心里想着我的吗?怎么转眼便成了待曹容华是真心的?那待我就是假的喽!
哼!好你一个辛长生。
元月顿觉心中又酸又涩,很不是滋味。
这时,忽听长生又道:“我在街上见到了二郎,他在乞讨。”声音中透着愤懑、也有些哽咽。
“因为元月不见了。自从我和阿耶离开后,他便一直和元月在一起。没了元月,他便只能流落街头,沿街乞讨。”
“容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绑走元月?”
“你终于对我发火了。”曹容华缓缓转过脸,直视着长生。
长生却将脸转向竹林深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的心里却真得只有你。元月,她只是我的一个妹妹。”
说罢,他又重新将她搂进怀里道:“你不用介意她。她不会动摇你在我心里一分一毫的。”
“嗯!”埋在他怀中的曹容华低低应道,“你放心,我并没把她怎样?只是也送去了润州。”
长生便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印上一吻:“我就知道,你心没有那么狠的。
我只是见阿弟无人关心,一时情急才责怪你的。
容娘——
我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你的好。
我这一生,直到遇见你,才知道什么叫女人?容娘,我的心里只有你。”
“嗯!”曹容华似喝醉了般,低低应了声。
长生又道:“容娘!将二郎也送至阿耶那里吧!不能因他,坏了我们的计划,毁了我们的好姻缘。”
元月忽然就醒了,胸口隐隐作痛。
这一世,难道终其一生,自己都不能忘怀了吗?
正如长生所说,他视她为妹妹,而她当他也是兄长啊!
那么,自己为何要悲伤,又为何要心痛呢?
想起昨夜的梦,此时脑中清明的元月暗道:倘若让自己选谁婚配?长生绝对不是上上人选。
如果真能选的话,那么首当其选者当然是非卢景裕莫属了。
元月忽然呆住,只为脑中这一闪而过的念头。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近来心情抑郁了?
第117章 胴臂竞相比雕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