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明明上船时,只带了两只包袱的他俩,下船时却多出一车的行李。
何溯将这些行李交给良伯处理后,便同元月坐了自家的马车,先行回家。
他这一趟出门,在外盘恒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归心似箭。
算算,何洄离开京城已近四年,元月挑开车窗上的帘幕,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景致,与记忆中的样子已是大相径庭。
记忆中安仁坊的那个街角处,原来是一家酒楼的,现在却是香烛和纸马店。
而另一边,本来是个不大起眼的旅店,现在却是门面阔气的三层雕花楼,张灯结彩、生意兴隆。
四年的时光,浮浮沉沉,不知多少兴亡事?
再往前,她看见那家吕记胡饼店,依旧生意红火。只不过店面已被烟熏火燎出岁月沧桑之感。
胡饼的做法并不简单:用一斤羊肉碎,一层一层铺在和好的麦粉当中,每一层还要铺上花椒粉和豆豉,再用酥油浇灌,最后放入火炉中烤。
烤到五成熟的时候便可以取出来吃了。
何洄的记忆中,那是她幼年时最爱吃的美味。
时常缠着她阿娘,要去吕记吃胡饼。
她阿娘照应不过来时,便交待乳母抱她去。
那时,乳母便会打趣她:“将来,就将她嫁给做胡饼的吧!”
小何洄便极其认真的叮嘱道:“一定要是吕记胡饼店哦!”
“啊呀!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吃的小娘子呢?”当时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何溯忽然叫停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去买一个胡饼来。”
元月狐疑的看向他。
“这一路上,你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唯有看到吕记时,身子却往外倾了倾。”何溯似笑非笑看着她道。
元月赧然一笑:“嗯!好久没有吃他家的胡饼了,不知道还是那个味道不?”
虽然换了个芯子,但这具身体依旧馋着那好滋味。
何溯想了想,道:“下车。”
元月见此,也跟着下了马车。
还像幼时那样,何溯牵着她走至胡饼店。
虽然还是吕记,但伙计却换了人。
他并不认得元月和何溯,只是热情的张罗着问道:“是打包带走,还是在店里吃?”
何溯道:“带走。”
那伙计利落的用荷叶包了一块胡饼,递了过来。
跟在后面的元月道:“能帮我们将饼切开吗?”
那伙计二话不说,麻利得将饼切成两半,再用裁好了的半张荷叶包了,递于他俩。
元月道了声谢,接过。
然后,冲何溯道:“这夹了羊肉碎的胡饼就是要趁热吃。”
说罢,便咬了一口:“嗯!麦香、羊肉香、酥油香、椒香和豆豉香,香味喷薄而出啊!”
丝毫不顾及她将军府家小娘子的身份,在大街上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何溯看罢,爱怜的笑笑,拖了她的另一只,准备回到马车上。
这时,忽听见那排队买胡饼的人说:“听说了吗?淮南节度使病逝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月前吧!京中已收到快报。”
“好像他年纪也不小了吧?”
“是呢!古稀之年。”
“可惜了!也不知道朝庭会派谁去做下一任的节度使?”
“虽说是外放,但那可是好地方,且天高皇帝远……”
元月已被何溯牵上了马车。
何溯担忧道:“不知道景裕怎样?”
元月知道,卢景裕起先只是李大帅聘请的幕僚,后来因功,李大帅特为他请封成为了节度府长史的。
如今,李大帅既已去,淮南将换新得节度使,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在节度府里?
元月半晌道:“淮南当地的儿郎,即便读书科考,也不过是为了博个功名,并不在意仕途的。
他们都认为天下最好的地方,便是扬州,便是淮南,所以,并不愿离乡奔赴他处。
卢长史或许也是这样的打算吧!
据我所知,他也出自世家名门,且家中资产丰厚,是无须为生计四处奔波操劳的。”
“嗯!”何溯应了声。
元月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何溯看向她:“怎了?”
元月道:“我担心李真儿呢!”
何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虽然她祖父不在了,但家中还有叔伯,没事的。倒是她祖父一去,她可能很快也要回京了。”
“是啊!”元月转念一想,又道:“可是要耽误她的亲事了?”
何溯笑了笑:“说定了的事,怎会变卦?不过是会延期罢了。”
元月听罢,这才稍稍心安。
想到,当初在扬州时,承蒙她多有照顾,且还与她结拜成金之事,元月暗道:等李真儿回京后,自己一定要去探望她。
第118章 阿洄的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