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离开的很不乐意，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徐卫民的神情迫使他闭上嘴走出宿舍。
关好门，徐卫民将炉火烧旺，给向南烧了壶热水泡脚，端着水舀子等着向南试水温。
向南的脚试探放进水里，蘸了两下赶紧抬起来，说：“烫了点，以后不用给我这么高级的待遇，你这两头跑很辛苦的。”
徐卫民给盆里掺进去点凉水，顺手搅和均匀说：“儿子把电话打到培训机构了，问你的情况呢！你这么不配合疗养，以后我怎么给他说？他说有个小女孩要见你，你见过的，是个孤儿，他们当她是小妹妹。”
向南听到“儿子”，乖乖地把脚放进盆里，想起那个小女孩，说：“她爱吃包谷面发糕，你做点带过去，代我问好。见面就不要了，我这样子，鬼一样，给徐向阳丢人。”
徐卫民蹲下身子给向南搓搓脚，拿毛巾擦干，抬着她的腿转到炕上，说：“快伸进褥子，说你犟脾气还不承认，孩子来看你，你拾掇利索点，拿出校长的派头儿，丢啥人？我可听说，你在儿子班上很有人缘的，他的朋友们都说徐向阳妈妈是大知识分子呢！”
“唉！我这校长当的，给老师们争取不来一点好处。李沐几个年轻人很有潜质，我却没办法给他们解决实际问题。，找他爸去劝劝，不知道有没有用？”
向南似是自言自语道。
“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这种事，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有能力管的，年轻人有高远的志向，你让他去吧！他爸当初都看不上当老师的，改变了想法是一时兴起吧！”
徐卫民用洗脚水浇了地上的一盆万年青，从靖安家里搬来的，不费水不操心，普通的粗瓷盆子，枝丫粗壮，叶片油绿厚实，像棵挺拔的小树，单调的宿舍因了它，有了家的温馨和安逸。
“我想去靖安教育局找一找，这个牵扯到好几个现聘老师的利益。年轻人追求更好的没错，但学生娃们怎么办呢？我想起爷爷临终的话，睡觉都会惊醒来。”
向南说着打个哆嗦，侧着身子蜷进褥子，在中间拱起个包，像一只怕冷的猫，露出两只明溜溜的眼睛。
“我就搞不明白，你爷爷，他明明知道乡里苦，喝不上一口清凉的水，偏偏给你上个紧箍咒，把一个女儿娃娃耗在这里，他能放心吗？”
徐卫民有点不满，又不敢说重话，向南今日的重病，他认定是在北八乡受罪而得。他对那个年轻得不像爷爷辈的男人有了恨意，他乌发红唇，笑容宽博深远，但给他孙女向南的永远是不准索取。若不是他的一句话，他和向南的生活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会和许多家庭一样，夫妻同出同进，小的老的都能照顾到，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么卑微的幸福他都要奢望！
“徐卫民！”
向南厉声喝道，呛入嗓子的空气让她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青紫一片。
“不说了，我不说了！”
徐卫民闭上嘴，抢上前抚着向南的后背顺气。
“找个车送你去倒不难，可这路难走啊！颠的好人都散架了，你能行吗？来去八九个小时，再灌上点凉风，添个其它病……我还咋活？
还有，教育局换了两茬领导了，都是陈年旧帐，谁会认啊？谁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说句实话，不怕你难过，你们北八乡的学校僻远落后，区区校长，人微言轻啊！”
徐卫民瞥见向南脸色缓和点，多说了两句。
“我不是去逞能，但不能坐着等人都跑光呀，能尽多大力就尽多大力吧！问问，总比这样稀里糊涂的强，李沐他们几个年轻人才入职，积极性受挫，今后再难有热情和信任了。还有，大王老师，难免会心酸。”
向南柔声和徐卫民商量。
她倔强的意识里，两个相爱的人，离婚了，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封存起曾经的过往，重新开始。她病若游丝，被林大勇送回家时，他宽容地接纳了她，没提一句已经离婚的事。还硬塞给林大勇雇车的路费，谢谢他送他的“媳妇儿”回来。
当时她迷迷糊糊，一句“媳妇儿”却听见了，眼泪立时顺着脸颊滚落。
在医院，同病房的病友还开玩笑，有如此贴心的老公，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向南没想到最终送他们回靖安的是李越。
李沐回家后，闷在房子里不出来，躺在炕上翻着杂志哗啦啦响。李越问吃饭没，没有给声气，再问喝水吗？鼻子哼出一声细细的答应，木门却不开。李越站在窗户外还在絮叨：“你有话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第79章 都为爱的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