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这一声问话,比捅了马蜂窝还厉害,李沐哗啦打开门,朝李越叫喊:“都是你,让我考这个破现聘老师,给同学们都不好意思说拿多少钱,本来想拼命把成绩搞上去,能多得奖金,哪料到人家是魔高一丈!耍着老百姓玩司空见惯。”
李沐自幼被李越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没受过委屈,没遭过大罪,心性又高,高考落榜的打击很久才缓过来,现在觉的这件事简直对他又是一次毁灭性打击,压抑的情绪爆发后带来的虚弱悲戚让他情不自禁,大小伙子竟然有了哽咽声。
李越软声气哄着他,才搞明白怎么回事。习惯性摸出一支卷好的旱烟含在嘴里,擦亮火柴要点燃,想起儿子让他戒烟的事,惭惭地把烟别在耳后,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看见自己长长的指甲渍满油垢,又想起儿子嫌弃他不剪指甲的事,手掌顿在空中慢慢落下来,讪讪地说:“那个……向南咋说的嘛?她家掌柜的在教育局,让他想想办法么。”
李沐听他如此说,眼神的怨恨更浓重了,踢一脚地上的鸡食盆,道:“他在呢,装着不吭声,校长也没说让他想办法呀!”
李越冷眼看过向南的为人处世,深信她的为人,正直无私,对年轻老师的提携发掘不余遗力,是阳泉小学的老人了,她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我去找找向南,看她有什么办法,她若是为难,这件事就算了吧,也不是你一个人,你才进校门,亏吃得不大。”
李越说,心里却觉得未必是坏事,逼着儿子往高处走,他留在北八乡受罪,他这个亲爹也难过。
徐卫民去了乡派出所,那里有座机,能接通,还能听见对方清晰的声音。他想给原来的同事打电话借车,结果接电话的是王小慧。
王小慧问明原因,很大方地答应了,她家里刚买了辆新桑塔纳,她的驾照也刚拿上手,她急于练一把手,感受一下四个轮子飞驰的飒爽快感。
徐卫民握着满是污渍的话筒犹豫片刻,以向南的聪慧不难推测出王小慧的身份,她正患重病,不能受刺激,可……这乡里,没有辆像样的小汽车,王家山煤矿倒有租车,可离开向南时间长了,他心里慌慌的。
李越开着喜柱的新三马子,在徐卫民思考的片刻嗵嗵停在他面前,车后箱垫着厚厚的被褥,还有一只灌满热水的输液玻璃瓶。
李越和徐卫民搀着向南上车时,心里后悔地直骂自己“混蛋”。
向南身子轻的如孩子一般,隔着衣服都能触到坚硬的肋巴骨,脸颊深陷,眼窝淤着大片青紫,头发一片一片掉,脑袋成花的了。
李越坐在驾驶位,回头说:“向南掌柜的,你要是带向南回靖安家里,咱们就连夜赶路,要是去教育局,就算了吧!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事,我是不忍看儿子受委屈,才自作主张来接你们的,向南这样子了,还是别管这些烂闲事了!”
向南躺在车厢里,望着天空飘过薄纱似的白云,有雁阵排着“人”字排着“十”字,划破清澈的蓝色,呷呷鸣叫着,煽动翅膀,向远方,向远方……
“走吧!我还能行,有口气就能说上两句话,好赖给年轻人问个理由,他们抓学生成绩,搭上业余时间,没有抱怨过,我受这点累算什么?”
向南悠悠地说。
李越转头看向徐卫民,她该听家里掌柜的话吧,他俩的手一直抓在一起,看出来感情很厚很浓,断不会让对方担心受怕的。
“走吧!老李,开慢点,绕个截路,从王家山的那片平房穿出去。”
徐卫民给向南紧了紧被子说。
李越瞅着神情淡然的徐卫民,说:“这飕?风劲大,要不等天好点去吧?都几年了,不差这一半天的,我回去和儿子讲讲理。”
向南呼地直起上半身,要开口说话。
徐卫民攥了攥她的手,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敲敲李越靠着的车厢,说:“走,老李!”
李越叹口气,抽出驾驶位的坐垫递给徐卫民,让他垫在后背靠住车厢,把向南护在身体前面。
一路上,听见风在耳边尖利地鸣叫,偶尔一两片旋在空中的枯叶落下来,路两旁电线杆上的麻雀被三马子的马达惊起,掠过低空,逃离飞去。
徐卫民半抱着向南,脸上落满黄尘,一只手掌捂在她的额头,不让凉风吹着,时不时低语,告诉她到什么地方了,他们以前还来过的。不过,现在这儿变样了,盖起新商铺,修出新马路了。
向南闭着眼答应,偶尔纠正徐卫民记错的一两句,俩人低哝的说话像缓慢的老爷车,夸拉夸拉拖着一段沉重却温馨的光阴,齐心协力往坡上爬去。
第79章 都为爱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