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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柱拿着一把手电，挣扎着照了几次亮，就熄灭了，怎么摇晃都不亮了。
“电池不管用了，摸黑走吧！”
喜柱说着跳下车等王健。
王健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前行，不时还得抓着喜柱衣襟，俩人摸黑找了很久，才在一个路过的村民带领下，找到学校。
水泉小学离最近的村民住户都有两三里地，住校的老师只有王强一个人，她带着李丽艳住在最把边的一间平房。
王健的深夜来访，吓了王强一跳，抓住王健颤声问道：“家里出事了吗？”
王健摇摇头，借着明明暗暗的蜡烛光看清王强脸上的惊恐，扶住王强，赶紧说明她的来意。
王强叹口长气，厌厌地说：“父母没事就好！现在走还得给校长请假，不如你们先回，我明天早上直接回靖安，找罗江南商量一下，在手跟前的话去了就能拿上。”
王健看了喜柱一眼，说：“麻烦你了，我留下陪王强，你先回，行吗？”
喜柱刚要说话，手心被一只小手挠了一下，他回头看，李丽艳飞快地缩回手臂，眼睛闪着水光望着他。
“一起回吧！这教娃娃的活不是要紧活，留个条子就行了么，校长还不许老师家里有点事吗？再说，你女儿娃带着个碎女子，独自住在这里，很不安全呀！”
“平常有老师住校的，这些天都忙地里活，晚上都回去了。”
王强咧嘴挤出笑解释道。
王健的眼睛适应了黑麻麻的环境，打量了四周，宿舍土炕和土炉子的外皮脱落得如大花脸，房顶报纸垂下来，墙角碱起的白皮掉了一地粉末，地面的砖坑洼不平，木板门缝子一股一股钻进来夜晚的寒气。
“要不就一起回？开学快两月了吧？你一次没回过家，校长会理解。明天咱俩带着碎女子搭车不好搭，喜柱白跑回去费油得很。”
王健带过李丽艳，刚刚她的小动作她也看见了，她不知道王强发生什么事了，但宿舍的衰败让她生出担忧，以妹妹的犟脾气不会说出心里的苦。
“那好吧！我明天的课是看图识字，往后放一放也行，后天必须返回来。”
王强边说心里盘算着。
“啥？看图识字？”
王健吃惊了，脱口问道。
王强淡淡笑了下，岔开话题问：“现在就走？去阳泉小学还是靖安城？”
喜柱听得真切，直杠杠地问：“小王老师，请什么假呀！让你代识字的碎娃儿，不是亏材料了吗？走，咱们直接回靖安，我可听说罗老师那里招老师呢！待遇好得很！”
王强苦笑下，摆手说：“你们最好别说出去，我在这儿教书心甘情愿的。”
李丽艳是小尾巴，不能丢下，王强给她找条毛围脖，裹好抱上车，自己和王健背靠背蹲在车厢里。
赶回阳泉小学已经是半夜，王健心里不踏实，给李丽艳冲了碗小引的麦乳精，让她先睡觉了。
她倒出暖瓶里仅剩的热水，让王强洗脸洗脚，抓着她的手脚查看，冻殇的瘢痕淡了许多，红色的印记像蜈蚣扭曲着趴在净白的肌肤上。
“强，你老实告诉我，你在水泉小学受啥委屈了？”
王健搓着她的脚问。
王强伸直腿，两只脚都递到她面前，坏笑着：“拿出你的专业水平，好好让我享受一下。”
“啪！”
王健一巴掌拍在她脚背上，骂道：“死吃没搭搅的，滚回去让罗江南伺候你！”
王强往墙壁靠了靠，双手抱着头，瞪大眼睛说：“我以为，生活给我的苦都能变成我上升的力量，现在看来，真正是无知者无畏的一时之勇，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王健心疼地看着王强娇艳的脸蛋，说：“实在太艰难了就放弃吧！回去和罗江南一起搞好培训机构，把日子过得全全满满，我也放心了。”
“亲姐姐，你能放下吗？要不咱俩一起回吧！我真的累了，心累，不是身体的累。为了三斗米的工作，他们会找各种茬，我疲于应付了。”
王健抱着王强冰凉的脚，低头无语了……北八乡的这个夜越来越寒凉，姐俩依偎在一起，听着窗外长一声短一声的虫鸣，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哼起李茜教的儿歌。
第92章 借相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