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谋利。”田言对答,声音高昂而不失礼。
“使者,我见多了;说客,你还是第一个。”鹿首有些不耐烦,似乎并不喜欢说客。
“大王明断,田言名为使臣,实为说客。”既然被点出了目的,田言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田言的大方承认,让鹿首有了些兴趣,也想看看这个中原人要怎么为河谷部谋利,又怎么为自己谋利,于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你且说说,怎么为我谋利?”
“修建商路,与中原互通有无,十余年前便能见今日之利,大王深谋远虑,田言佩服。然大王独据商路,此乃一国之利,如与诸部落共享,则为黎民之福。大王有兴盛部族之心,何不先视北境黎民为大王之民,舍眼前之利而谋后来之福,便如同当年大王开始修建商路一般。”田言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让诸位将领心潮澎湃。
“田言,你有此见地,何至于流离到北境的一个小小河谷部呢,不如你就留在我这里为臣吧。”鹿首似乎不再玩笑,突然认真说道。
“谢大王错爱,田言被流放到边境,承蒙河谷部救助,方能活命,田言不敢忘河谷部恩德。”
“孤可视你为臣子,你却不能视孤为主公,孤视北境黎民为族民,他们又岂能看见孤的恩典?不过感念各自首领的恩德罢了。今日,孤告诉你,商路之便利尽在我手,孤予他们,才是他们的,孤不给,他们就拿不到。”之前的鹿首,像是个与人谈笑风生的长辈,而此时的鹿首,则是个不怒自威的王,不再有一点之前的影子。仿佛所有的和善和亲切,都不过是王要给你看到的,而此时的王,已经失去了耐心。
“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大王患贫,故而修商路,各部落患贫,便会互为联盟,而各部落族民患贫,又当如何?田言告辞,大王珍重。”田言已经明白,鹿首不会被说服,因为此时他的眼神,如同深秋夜晚的湖水,冰冷寒冽,任凭寒风吹过,也不会有半点波动。
田言离开,议事殿内不像其他几位使臣离开时那样,吵闹,怒骂。这一次,议事殿内很安静,田言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深思。
“诸位说说吧,赤蛇、黑水、荆山、河谷,四个部落,先后派遣使者,为的就是商路的利益。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鹿首抛出问题,等着大家去讨论。
连续几次,都是关于商路,大家早就意识到了问题,背地里也相互讨论,只不过鹿首一直没提出来,大家纵然有一肚子话,也只能止步于议事殿外,如今,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这条商路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想要分一杯羹,绝无可能。”
“商队的护卫应该加强,以防止他们劫掠。”
“几个周边的小部落而已,依我看不用放在心上,要提防的是有没有人在暗中操纵他们。”
“不如用商队做饵,哪个敢来,索性灭了他,杀一儆百。”
“目前商路利益并不高,是否值得我们与其他部落为敌?”
“怎能只看眼前利益,那田言不也说了,我们何不收买人心?”
“你怎能听他的话,他又不是我神鹿部的,甚至都不是北境的人。”
“即便我们今天保住了商路,也难保明天他们不会仿造一条出来。”
议事殿内,大多数都坚持不把商路利益分给其他部落,少数人觉得为保住商路与其他部落结怨有些得不偿失,极少数人认为可以把商路利益分给其他部落。
“父王,商路绝不能分给他人,父王这些年建立的,不仅是商路,还有在中原商人那里的信誉。只要我们把持商路,其他部族就不可能再建另一条商路出来,把持商路,便等同于扼住他们发展的喉咙。”苏兴在议事殿外听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闯了进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pia”,一声鞭响,殿内恢复安静,大家才看到了闯进来的苏兴。
“你怎么进来了,冒冒失失的,一点规矩也没有。”鹿首假意呵斥。
“四王子进来,想来是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巫王苍配合道。演戏这种事,他很擅长。
“他有什么资格在议事殿提看法,还不滚出去领罚。”为了突显朝堂的正式,鹿首给议事殿立了很多规矩,四王子没有官职在身,确实没有资格,无端进入是要受罚的。故而此刻骂的严厉,以使大家求情。
“诶,王上莫急,四王子想必是真的有不错的主意。”
苏兴赶紧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怕父王不给机会。
“诸位以为如何?”
朝臣们表示有些道理。
“既然如此,自己出去领十个板子,长长记性。”鹿首其实早就听见了苏兴的话,不过是想要大家都听听清楚,好好思量,只不过可怜苏兴,说出了鹿首的心里话,却还要为鹿首的规矩,挨十个板子。
“咋了四哥?”王虔看到苏兴捂着屁股,幸灾乐祸的问。
“好啊你,刚才一起在殿外偷听,把我踹进去你就跑了,害得我挨了二十个板子,你还装不知道。”
“不是十个吗?我没数错啊。”王虔忍住笑,装成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还看着我挨打,我今天非要打你不可,你站住,别跑!”
“哈哈哈哈,回家趴着去吧,四哥。”你这顿打可没白挨。
第四章:说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