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吃的是米饭和青菜,每人一小碗,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床上一日夜未进食的缘故,这点饭菜实在难解辘辘饥肠,料想萧舒缳和萧子鸾必定也未能填饱肚子。其实,睿王府承袭婉仪公主府遗风,对下人并不苛刻,柳伯自我祖父时便在府中服侍,父亲怜他鳏寡一身,可怜之人,恩泽远异与他人,供我们衣食无忧应该不成问题。然而,我们深处险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萧子鸾特意嘱咐柳伯饭食上小心在意,不可煮的太多,叫人看出形迹来。
柳伯心思细腻,怕我们挨饿,买了大包的点心为我们充饥,这才挨过这顿晚饭。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熬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不想过了几日,柳伯却带来消息说,我与萧舒缳初初掉进湖中,陈隽璺就下令挨家挨户搜查京师,又派出追兵四处追击,更有玄武湖上的几百只渔船沿湖连天加夜地搜索,这样忙碌三日,意料中的无果可寻,竟然鸣金收兵,各路人马都撤了回来,今日一大早四更起床,赶早朝去了。
陈隽璺就这样放弃了?我与萧子鸾,萧舒缳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他发现自己对我和萧舒缳的那点若有若无的“感情”在我们走后顷刻间化为乌有,还是他已有看透,人生在世,富贵贫贱,夭寿贤愚,禀性赋分,各自有定,天命所归,半分强求不得,只好无奈放手?
这样又过了四五日光景,外界彻底静了下来,春耕在即,陈隽璺规行矩步,日日忙于他大司农的政务,似乎已经将我和萧舒缳两个人抛诸脑后。
睿王府毕竟是险要境地,若非万不得已,还是及早离去为好。
我与萧舒缳都已病愈,精神头也养足了,遂定于次日晚间,出睿王府,买舟西下,过江陵,便与萧舒缳分道扬镳,我们转而向南,直奔交州地界,萧子鸾另外派人送萧舒缳北上寻找靳云帆。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江水渐涨,水流湍急,挂上船帆,御风疾行,一日可至千里之外,船行江上,便是陈隽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我们,也是追之无极。
次日是个极好的天气,和风万里,碧蓝碧蓝的天空通透如一汪翡翠,天空中连一丝云彩也不见。
至晚,风渐急,一弯蛾眉月寂然当空,繁星如钻,璀璨着细碎的光芒,却不能照亮黑夜分毫。
月黑风高,正是开溜的好时机。
前脚跨出门槛,后脚登上青幄马
第十五章 烟草长川,江南春恨离肠断(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