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主子叫小的什么,小的就叫什么,叫一辈子。”
“你到新鲜,父母予你的怎可说丢就丢。”
秦观蹲下身,取出新的巾帕包了雪,敷在白衣少年的伤处,“每一个为孤所用的人,孤都会牢牢记住他们的名字,你说是与不是,青槐。”
季青槐收剑回鞘,捡起斗篷,称是。
“季哪都好,就是不大爱说话,是个闷葫芦,那你呢。”
“回公子,小的原叫奚川。”
秦观松手,少年自己按住雪袋,秦观取捧雪搓了搓,细长的手指冰晶剔透,如白玉精雕,唯有指尖泛红才让少年觉得那是一双真人的手。
少年觉得秦观过分白净脆弱,好似随时都会随风而逝的雪塑成。
“奚川,你跟了孤后,便唤霜安。”
从此以后,秦观就是奚川的再生父母,之前的一切,都随名字消亡在那木炭的焚烧下。
“霜安领命。”
“求得安生立命,代价自要对等,你可知,霜安。”
“霜安承的起。”白衣的手在发抖。
秦观转头向季青槐:“安置他去医治手上的伤,回去后领他去陈功那领差事。”
季青槐道:“主子,怕是不妥。”
“季,勇气是天生的,忠心是可栽培的。一头鹿,不管你再怎么从小教导,它还是会害怕狼,这是天性。”
季青槐没再开口,霜安怔怔看着秦观比对他自己强大许多的人发号施令,心里有一股劲头油然而生。
秦观亲扶霜安起身,三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有一人观望他们。
那人头戴幂篱,宽帽檐附的黑皂纱四垂至脚踝处,遮蔽了全身,看不清面容。
只有手中的莹玉菩提串映着雪光,镂刻阮字,白流苏随风飘扬。
这头暂且按下不说,另一头,竹林中。
阿曜走街串巷,忍饥挨饿,受尽打骂,也不成想有一日是这么个死法。
当这剑离他的大动脉只有甲片的距离时,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没吃过一顿好的,没穿过一件好的,怀里还有两本书没让方平给他念得,有些可惜,仅此而已。
“大爷,你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我自然是我,还能是谁。”
“你是四五,还是五七。”
黑衣人的声线毫无情感,剑掠破风,刮下阿曜左臂的衣袖,棉絮飞扬,露出黑瘦的小臂,黑衣人抓来翻看,上头光溜溜什么也没。
阿曜想,合着这黑衣人根本认不得这些人,全靠左臂上的刺青标识来辨认,听那位七八大哥之言,难道这人是买金杀手吗?
“你看,我只是恰好路过,我叫阿曜,我不是四五也不是五七,不是爷您要找的人……那小的能走了吗。”
阿曜从手腕疼到肩甲,黑衣人越抓越紧,不打算放手,拽着阿曜来到躺地的七八身旁。
他一手扛起了白衣的尸体,往阿曜要去的反方向走,到竹林深处去。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喂,我不去那,你放开。”
地上拖出两道阿曜脚步挣扎的长痕。
他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用手指抓破他的皮肉,血珠滴落,仍死死钳住他走。
阿曜游荡大小城镇十年,从未见过气力如此之大的人。
黑衣人不过长阿曜几岁,却一手扛着七八,一手拉着他,走的毫不费力。
直到看见一个大坑,黑衣人命阿曜埋了七八,阿曜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去挖坑,才会折回。
这是要毁尸灭迹啊。
罢了,也算是替他好生葬了,不必至暴尸荒野。
踩实最后的土块,阿曜想用完苦力,黑衣人也该放他走了,哪知脖上又一疼,剑锋割破了肌肤。
“别别别杀我,求你了。”
黑衣人没有停下,直到阿曜眼疾手快将颜初的钱袋子塞在黑衣人手中。
“我把这个给你还不行吗,能放我走吗,少是少了点,但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黑衣人接都不接,钱袋落地掉出银子,阿曜想果然是钱太少了吗,不料黑衣人拨弄明晃晃的银子,道:“这是?”
阿曜以为自己将死,有了错觉,世间竟还有不知钱财为何物,连方才的那黄口小儿也知晓两枚铜板一串糖葫芦。
蠢货才不知吧。
阿曜另一手捂着伤口退身,“这不就是银两,可换来天下间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银两。任何东西。”
“是,只要够多,任何东西都可以相换。”
黑衣人没再紧逼,将话听了进去,回剑,捡起钱袋。
阿曜等着黑衣人放他走。
这时间南面有一阵风,黑衣人动动耳朵察觉不对,扣着阿曜的后腰扑倒他,扎身进矮木丛中,捂住阿曜的嘴。
四目相对,黑衣人一眨不眨的眼中竟隐隐泛着绿光,阿曜挣扎惹黑衣人亮出袖中短剑,“再乱动,杀了你。”
阿曜失魂不动,僵硬闻到黑衣人身上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快喘不过气。
二人都等待着什么,风停了,黑衣人放手离去。
阿曜躺着见叶缝间闪过一个黄影追赶黑衣人而去,风声又变大,夹杂一股独特的药香味,阿曜昏睡过去。
冻醒来时已入夜,阿曜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头胀脑昏。
这事还不至于吓晕,想必是那闻见的药味儿有问题。
今儿个碰到的怪人怪事足够阿曜向方平说上一天。
借月光清晰可见埋七八的地方,阿曜吓得一路跑到竹林后与方平常去的破屋。
打开门,果不其然见到方平。
阿曜正想同方平讲他这一日的奇遇,却发现方平躺的怪异,面上有血。
3.莲华寺祈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