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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做错什么[1/2页]

易秦观 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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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平,我们何须走的这般急,我把无叫的远去了,我们不能等踏雪回来吗。”
      “它本就是四处为家的野犬,自是哪有吃食就在哪,我们连自己尚且养不活,如何养他,跑就跑了吧,”
      方平握紧手,还能感到踏雪毛茸茸的身躯,他在今日阿曜送无离去时,动手将踏雪摔到地上。
      他身肩方家灭门之仇,一路之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让一只狗拖累他前进的脚程。
      无身份不明,留在身边必成隐患,敌不过还躲的过。
      方平借无不识字,以地书告知阿曜无留不得,必须想法子支走无,再离开此地。
      阿曜懂事明理,方平年长于他又聪慧于他,阿曜自然多是听方平的。
      至于阿曜对无,既是惧怕又是怜悯,还颇有些可惜。
      说到底萍水相逢,最好不过各奔东西。
      想法子支了无独去,临行无却对阿曜嘱咐:“无走,你不可走,你在这等无回来。”
      “无见你胯骨上有一云状红斑,虽无记不住你的面容,但若你敢跑,天涯海角无定会找到你,杀了你。”
      阿曜念及此,脸一红。
      果然昨夜小解那一瞬都被他看了去,胯骨上的红胎记他自己都不曾留意。
      阿曜倒是不怕无这威胁,人海茫茫,这一去无定遍寻无踪。
      抬头天光刺眼,阿曜脚步慢下,“这是北边,方平你要往北何处去?”
      “自是回我的故都,皇城。”
      “不能去,在这还是山高皇帝远,你我任飘摇,往那会让你丧命的险地去做什么。”
      “方家受审之日后,我一无所有,仅存之物全存于那地,回忆也罢,旧人也罢,就连平反的之证也不得不从那找起。”
      风起霜落,方平眸光远望。
      “此去必一路艰辛,阿曜,你若不愿随我,便在此分道扬镳。”
      “你也会说笑。”阿曜推方平走。
      “我素不机敏,也懂相依为命之意,我们既早说好了相依为命,便不分离。”
      “我自同你去,皇城里定最有好的琴匠,到时我拜他为师,制一把好琴还你,比不过那把凤尾式古琴,也要是当今天下最好。”
      “傻阿曜,你怎的老是惦记那把琴呢。”
      方平松开手,不知自己是否做对。
      当年元亨帝之逝世有异,事情爆发后,受牵连的不只有作为验药师的方家,还有皇城中的望族楚氏。
      若阿曜真是楚氏遗孤,那自己的平反之途岂不又多一助力。
      “我只是觉这方寸桐木加上几根细弦能发天籁之音,实在是奇妙,我想要成为这样的造物者。”
      “还有,若日后你当了大官,可不能忘了教我读书识字,一天一本,念到你牙齿掉光为止。上次那两册书,这两日都不得空予我念。”
      “你这是赖上我这免费的教书先生了。”
      “你自应允的事,不得反悔。”
      方平正欲回话,向前一俯,呕红不止。
      阿曜大惊,眼前忽现一队穿着统一赭色衫,似谁家亲卫的人马迎面而来。
      二人不及多思,被他们团团围住。
      队伍中间散开,走出一位身披灰斗篷的人,方平见他面容,顿时三魂七魄去了大半。
      就算知晓先帝之案与方家牵连甚大,也不料那无耻昏君竟还不肯放过一个早就失踪的孩童。
      彼时至今六年矣,竟还要派这样的狠角色来对方氏一族斩草除根。
      方平见来人步步紧逼,将一块血玉偷偷塞进阿曜的手里,颤声道:“阿曜,这世能认识你是方某有幸,求你替我好好保存此玉,去皇城寻暄王殿下为我鸣冤。”
      “这些人因我而来,我会引他们离去,你一有机会就跑,不必管我,你不要回头只管往回跑。”
      “为何,这些是何人,我怎可丢下你一个人,你们是谁,别动方平,放开,放开我,唔……”
      赭衣卫轻易分开方平与阿曜二人,方平眼睁睁看他们捂晕阿曜带走。
      “李沉渊,你替那昏君办事只管冲我来便是,捉无辜的孩童作甚,让他走。”
      被唤做李沉渊的人撂下灰斗篷,脸上有一条从左眉上到右眼下的疤痕划到耳后。
      “方白竹,逃亡多年不见你到方氏坟茔祭拜,那的空坟还在等你这个死囚。”
      “闭嘴,是天不亡我,放纵尔等猖狂。”
      得知昏君还派人监视方家祖墓,方白竹青筋鼓起,又吐一口血。
      李沉渊捉他手把脉,沉吟,“你中毒了?”
      方白竹亦是一脸讶异,回想起日前李坤来找他时,塞他吃了偷来又弄脏的供果。
      原以为是李坤气他和方平逃走自以为生的惩戒,不料从那时起身子便不对头,原是被喂了毒药。
      方白竹终于明白李坤为何单来找阿曜,打了他一顿,却没有带走他变成人彘上街乞讨。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不管他是受哪方人马牵引,逃亡至青州,还是李坤真实的目的,都是按背后操纵者的预期而行。
      而面前李沉渊并不知情,那必定不是昏君秦风所为。
      方白竹挥开李沉渊之手,衣袖抹血,在蓝衣上甚是刺目。
      “我没中毒,不过是害病。”
      方白竹明白自己劫数难逃,担忧见昏睡的阿曜拧着眉心,手里紧握血玉。
      李沉渊目光锐利,直教人不敢对视,一挥手,背后几个拿铁锨的赭衣卫开始就地挖坑。
      “我李沉渊做事没有反复再三的习惯,话我只问一遍,当年宫变之前,弘王殿下传给惠王殿下的密信可在你这,你可有传至他人?”
      “方家向来与锦王殿下交好,侍奉锦王府多年,何来同其他王爷的密信,我们是举家蒙冤。”
      “你家与锦王殿下交好,所以才奉他之命在献给先皇的汤药里做了手脚,害先皇不治身亡。”
      “李贼,你休要信口雌黄,就算服侍锦王府我们方家也誓死效忠先皇,若是方家有意害先皇,怎会去做先皇临终汤药的验药师。秦风要方家死,不过是因我们发现锦王殿下死的蹊跷,非是病故,那昏君不过为自己弑兄杀弟的罪名而杀人灭口。”
      李尘渊一瞬脸色阴鸷。
      “贼喊捉贼,你们一家欺上瞒下,借职务之便同弘王祸害先皇,理当诛全族,你在宫变之时偷偷拐走三皇子,更罪加一等。”
      “哈哈,你和昏君全靠一派胡言来给方家编罪名,哪来的什么三皇子,方家无罪,我更无诱拐皇子。”
      方白竹一顿,看一眼阿曜,眼前浮现三皇子幼时模样,“不是,不可能,你拿这话诈我,他不是……”
      李沉渊慢慢向方白竹走来,一掌将方白竹打落坑沿高于他的土坑,周围是拿着铁锹的人对方白竹冷眼相看。
      “不管你认或不认,六年前,你因双王之乱而从宫中拐走三皇子。”
      李沉渊接过阿曜抱在怀中,在阿曜身上搜出一把白扇和一个精巧绝伦的寄名锁。
      银铃叮当,明晃晃錾羽宁二字。
      寄名锁又名长命锁,音同“偿命”,可辟邪抵灾。
      秦皇嗣多夭折,生即求寄名锁,錾刻福字,随身佩带,祈神明庇护。
      那寄名锁本挂在璎珞的银项圈上,佩戴在小娃娃细嫩的脖项上,映在初入宫的方白竹眼中。
      “方家已灭,你大胆还让三皇子留着此物件儿,又何须怕认罪。”
      方白竹的笑声渐歇,“……看来我们方家与秦皇族的孽缘,当真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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